第六百二十二章 生辰(2 / 2)

俞雲清總是能給人以驚豔之感,而這一次更是格外讓人眼前一亮,一想到她為了參加自己的生辰宴而精心裝扮,荀卓文勾起唇角,以手支頤撐著欄杆:“開心點,好好玩。”

“這才是真正的世家女子啊!”梁紫霄握著一把灑金折扇,放在手中把玩著。

“梁公子何出此言?”薛遠不解問道。

“長安不曾聽過那樣一句話嗎?美則美矣,少一份風骨。風骨這俞西……”梁紫霄搖了搖頭,“這世間不缺美人,尤其此類宴會,不僅是這些世家小姐,連一個粗使婢女都是精心挑選,姿色不俗,但又有幾個能讓人驚豔?”

看薛遠陷入思索,梁紫霄又道:“所謂風骨,深植於骨髓,由內而外,不自覺中流露,身處於萬美之中,亦能一眼辨出。如今這世道,莫說普通女子,便是許多世家女子,都缺少那一份風骨。你放眼瞧去,能抓住你這雙眼的能有幾個?”

梁紫霄哥倆兒好地勾著薛遠的脖子,另一隻手扣著他的臉將宴廳環視了一遭,梁紫蘇按了按眉心,無奈的長歎一聲:“哥哥。”

楊肇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輕咳道:“阿霄,注意身份。”

別給殿下丟人!

當然這句話楊肇沒說出口,但言外之意也很明確。

作為荀卓文的左膀右臂,楊肇與梁紫霄關係自然不錯,兩人在軍中並無職位,卻能插手所有的事情,因而很得人敬重。

楊肇生性溫和儒雅,不需別人操心,相反,還要時刻操心荀卓文和梁紫霄。這兩人一個要美人不要江山,動輒就要離家出走,四處闖禍;一個生性不羈風流,以職務之名天天往香樓裏鑽,視禮教規矩如無物,整日和人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不分場合不分人,性子倒與同是江湖出身的明景有幾分相似。

梁紫霄被兄弟和妹妹兩麵夾擊,無奈地拿扇子敲著頭直歎氣。

薛遠如言看了一圈,發現確實如此,俞雲清此女不算漂亮,但確實總能往人眼前闖,不過薛遠還是道:“不過是那身衣裳出彩,不是說人靠衣裝嘛。”

梁紫霄恨鐵不成鋼地用折扇敲了敲薛遠的頭:“整日和林二混在一處也沒將你教好,真不知是他笨還是你蠢!你呀你呀,被你那沒趣的兄長害慘嘍!”

“那分明是教壞!”梁紫蘇輕聲嘟囔。

“紫蘇你……總拆哥哥的台!男人嘛,風流一點也是正常的,你個小孩子懂什麼,不要胡亂插嘴。”

“紫蘇,來這裏。”文韻實在看不過,便喚了一聲。梁紫蘇應了一聲,看了一眼自家哥哥,滿心無可奈何。

梁紫霄看著遠去的妹妹,故作傷心道:“被拋棄了呢,嘖嘖,我辛苦養大的妹妹呀,為何就不能諒解哥哥的辛苦呢!”

“梁公子,方才的話……”

“笨小子,去問林二!”梁紫霄三言兩語將薛遠轟走了,隨即目光轉向場中的俞雲清。

俞雲清此時正與幾位大家族的家主交談,笑容溫婉,舉止端莊,配上那一身出盡風頭的華衣,既有名門閨秀的優雅,又有決策者的睿智與從容。荀卓文為這樣一個女人折服也情有可原,但是聽肇說,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

梁紫霄的目光變的探尋:“有時候,衣服更挑人呢!”

梁紫霄笑了笑,黑色、金色、深藍色、正紫色、正紅色,是最能彰顯尊貴的五種顏色。細看俞雲清今日這身衣服,內紫外黑,點綴以金色,甚至連首飾都以金紅二色相襯,如此大膽的嚐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因為最尊貴的顏色也是最俗氣的顏色,稍有不慎,這衣服穿在身上便會顯得俗不可耐,而且這繡樣竟然是大朵大朵的金牡丹。

牡丹雍容華貴,是花中之最,是最常見的花樣,但果真能將這牡丹繡紋穿出其華貴味道的女人,真的不多。

貴婦小姐們參加宴會時對這五種顏色使用極為謹慎,更有甚者,大多數人隻會關注衣服美麗與否,不會偏重其尊貴意味。一來是沒有足夠的自信,二來根本沒有此類意識。

梁紫霄敢斷定,遍觀整個遼歌,甚至整個化齊郡,都沒有哪家成衣店會做這樣的衣服,因為賣不出去。這件衣服很襯人,也很挑人,想必是俞雲清親自吩咐製作,旁人不會大膽到如此程度。

俞雲清刻意為之,可不是隻為出彩。今晚不知會有多少人想剝掉她這層華麗的衣裳,她這是要立威,為俞夷府立威,更是為自己立威,今日可有得瞧了!

“雲清見過孫世伯、李世伯、溫世伯。”

“世侄女免禮。”三人急忙來扶,俞雲清手上戴著的那枚翠綠色指環,那可是俞氏家主的信物。

外人看來,俞雲清閉門不出,除了楊家那一宴也不曾露過麵,一直聲稱養病,其實暗地裏,俞雲清早給幾位有世交的大族族長背寫過帖子,稱正在養病不宜上門拜見,以帖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