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情況不好,連忙上前攙扶,這時他們才看到荀卓文慘白的臉上大顆的汗珠。
月晚涼一臉的不在乎,楊肇則是一臉痛恨氣急的模樣:“你將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還想替她壓製毒性?是想害她爆體而亡,還是想同她一起到陰間做一對野鴛鴦?”
沒有人去在乎楊肇此時的出言不遜,眾人此時方才明白,楊肇為何不同意了。荀卓文的身體已糟糕透頂。任誰來看,他現在都是需要臥床靜養的病人,才一眨眼就疼得滿頭冷汗,這人得承受了多大的罪?
此時的荀巡更是震驚不已,這麼久以來,荀卓文竟是這樣的狀態!想到自己在他身體這般情況下才能堪堪勝過他,總覺先前的比鬥勝之不武。
其實,荀巡想得有些多了。荀卓文封住痛覺,實力可達自身實力的八成,荀巡自幼習武,自是能耐不俗,發展均衡,而荀卓文則少人調教,隻因修煉逆訣才提升快速,側重於內力修為。二人的實力,並非是他想象中那般懸殊。
荀卓文未理會楊肇,拂袖推開眼前的荀巡、俞毅川、納蘭記石三人,冷聲吼道:“無用之人都給本王滾出去。”
“荀卓文,你……”
未待荀巡說完便聽榻上的俞雲清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整張臉都擠到了一起。想是方才的響動又驚動了俞雲清,她迷糊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聽得人心裏發酸:“好……疼。”
一個“本王”一個“我”,極其鮮明地表明了俞雲清的不同,任誰又能想到方才那個冷得像塊鐵一樣的男人,會有如此柔軟的語氣。
看著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荀巡極力壓製自己想將荀卓文扔出中帳的衝動,別開了雙眼,如今不是計較的時候。
荀巡心中很不好受,自己心愛的姑娘躺在病榻上,自己不僅幫不上一點忙,還要看著自己的情敵……荀巡的手緊握成拳,依靠掌心傳來的痛感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比起他心中的痛,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找一塊巨冰,拋平磨光並非容易事,卻架不住人多。很快,一塊七尺見方的巨冰便運進了中帳,另外四人在荀卓文冰冷的目光下離開了。
月晚涼上前去剝俞雲清罩在身上的狐裘,被荀卓文擋住:“本王來。”
笑話!讓月晚涼動手,她可不會顧及俞雲清好受不好受,等一下可是要將俞雲清泡在冷水裏的,若讓這女人動手必是將俞雲清整個摁進水裏。
荀卓文的狀態比之方才好了許多,輕輕將她的白裘脫下來,兩手一托,俞雲清小巧的身體便窩進了他的懷中,輕飄飄的,讓荀卓文更不忍心將它放入冷水中,卻始終是別開眼,雙手下沉……
冷水裏還有冰碴子,荀卓文的手隨著他的身體一起浸到冷水裏,便立刻被冷得沒了知覺,稍停片刻,待水將她的衣服完全沾濕,便立刻抱了出來,那麼冷的水,俞雲清的眉頭反是舒展了一些。
冰火相克。
荀卓文輕輕將俞雲清的身體放在冰石床上,她的衣服濕透了,全都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卻不失玲瓏的身軀,雖柔弱,卻又是另一番風味。
她畢竟已經是一個快要二十二歲的姑娘了,若在京城,這個年紀,早已不能被人喚為姑娘,連孩子恐怕都已抱到了第二個,又有哪個姑娘要受她這樣的苦呢?沒有。
月晚涼在她身側倒了許多碎冰,然後為她施針,而荀卓文能做的就是一絲一絲往俞雲清的身體裏輸送內力,免得她的身體待會兒因霸道的內力來得太突然而承受不住。
半個時辰後,月晚涼將俞雲清扶起來盤腿坐好,自己則立在她身後。前一個半時辰完全就是在消耗荀卓文的內力,將毒逼至神闕穴,而月晚涼隻需要在他每走過一道穴脈之後將其封住,以免最後逼出淤毒時毒性回流到體內。
然而,說來容易做來難。依荀卓文那副殘破身體,還要死撐著給俞雲清療傷,才半個時辰過去,額頭已是冷汗涔涔,而接下來逼毒這一個時辰才是重頭戲。
月晚涼斜瞟了荀卓文一眼,見他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若非先前見識到這個男人對俞雲清有多重視,她還真的會懷疑這個男人的心。如此緊要的關頭,手中握著心上人的性命,竟還是半分緊張也不露。
二人都未說話,荀卓文一點點往她體內輸送著內力。然而,此時的俞雲清完全沒有方才那樣配合,她在抵觸。顯然,這種情況很不利於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