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有些意外,趁著洗漱的功夫同她們說了兩句,才知道是自小被商隊帶來賣給部落,最後流落到初一這裏的。
小米稍稍放了心,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全天下的救世主,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如今也是初一的階下囚。但萬一聽說兩個女子是初一劫掠大元時候搶來的,免不了還是會傷心為難。
這樣就好,難得糊塗。不隻如今,就是以後,有她在,草原和大元的關係都會存在很多尷尬之處。她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早飯很有特色,有馬奶,有粥,還有烤羊肉。小米咧嘴,勉強吃個半飽,就收攏了帳篷外等待的另外七八個婦人。
婦人們,有草原人也有大元人,年紀都不大,手下也麻利。
小米帶了她們尋了好羊,剃毛,撿羊絨,漂洗,搓線繩,織毛毯,或者熬羊奶,煉奶粉,做奶豆腐。殺牛宰羊,曬肉幹兒,忙的是團團轉。
草原的男人其實是很省心的,平日隻管放羊放牛,頂多有外地侵入的時候負責保護,其餘時候,所有瑣事都有婦人們處置。所以,草原的婦人出乎小米衣料的勤快和聰慧。
不過三五日,那些原本她以為琢磨不出來的東西,都一一試驗成功了,甚至舉一反三,惹得小米連連誇讚。
初一初始落不下臉麵,後來終於發現了這些東西的神奇之處,日日跟在小米後邊轉悠。
至於高仁,哪裏有吃的,他就在哪裏。
女子多了,總是免不得閑言碎語多。總有閑著無事的草原人,找了各種奇怪的借口跑來附近轉悠。
人人都對小米這個神奇的大元女子好奇之極,特別是親眼見了他們的草原王在小米身邊,同牽馬小童一般乖巧親近,就更是傳言四起了。
特別是有些年輕姑娘,濃眉大眼,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樣美麗,性情直爽之極,偶爾還會衝到小米跟前,嚷道,“喂,聽說我們的王對你行了吻裙禮?”
小米手下忙碌不停,聽了這話就反問道,“什麼是吻裙禮?”
那年輕姑娘卻是語言有限,哪裏能解釋清楚。
好在那些婦人湊到跟前,低聲解釋,“吻裙禮,是草原王對於女子的最高禮節,若是跪倒吻了姑娘的裙角,以後必定會娶這個姑娘做正妻。”
說罷,這婦人偷偷掃了小米一眼,好似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可思議。
小米人不熟翻個白眼,很想抓了初一上前,狠狠敲他幾下。
當初,在老熊嶺,她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孩子,什麼都不懂,哪裏想到他居然偷偷玩了這種把戲。
“沒有,一定是外人亂傳的。你們草原王年歲還小,將來必定要從草原子民中選最好的姑娘做正妻。至於我,是他的姐姐,我有夫君,他很快就來接我回去了。”
眾人半信半疑,但終究沒有再因為這個問個不停。倒是一眾年輕姑娘,為了那個“最好”的頭銜,被小米一起抓了“勞工”。
當晚這話就傳到了初一的耳朵裏,端進去的飯菜又端出了一半…
這般一晃過了半月,第一張羊毛毯,終於織了出來。因為條件有限,顏色單一。一丈見方的毛毯上,隻有碧綠的草地,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朵,外加草原遠處點點羊群。
但許是就因為這麼純粹,居然美的的難以形容。
小米脫了鞋子,歡呼著跑了上去,末了躺在上邊,雙手枕在腦後,舒服的長長歎氣。
高仁自然跟隨其後,軟軟的觸感,也成功取悅了他。
“若是出門去春遊,鋪上一張這樣的毯子,幾樣小菜,一壺酒,醉倒躺下睡一覺,真是神仙一樣。”
正巧,初一過來,也是跟著湊熱鬧,擠在了小米身邊另一側。
小米望著天空上的白雲,手裏摸著毛毯上的白雲,想起遠方的愛人,忍不住低聲道,“也不知道東海怎麼樣了?我既然沒有發燒,沒有任何不舒坦,想必拜火教沒有機會發動神罰吧…”
高仁大咧咧的安慰她,“放心,有我們主子在呢,保管旗開得勝,如今興許都班師回朝了。”
倒是初一沒有應聲,合攏的眼簾遮蓋了所有心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小米吹著暖風,曬著太陽,昏昏欲睡的時候,初一突然說了一句,“我剛接了消息,東海大勝,拜火教想要發動神罰,但是沒成功。”
“真的?”
小米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扯了他的袖子追問道,“拜火教的神罰,怎麼沒成功?是誰阻攔的?封大哥如今在哪裏?兵卒傷亡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