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刀嬤嬤心裏熨帖之極,於是也沒推辭,“好,那我這把老骨頭,就多幾句嘴。”
“哪裏是多嘴,別人家裏想要求個人多嘴,還沒人幫忙呢。”
“就是啊,嬤嬤在京都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比我們可是清楚太多了。我們都聽嬤嬤的!”
三人這裏說的熱鬧,院裏小米同封澤也是且說且笑。
封澤拿了賬冊看了幾眼,就道,“怎麼,生意不好?”
小米生怕他跟著費心,趕緊把賬冊合上,應道,“好不好都有我呢,你忙正事就好。最近是不是沒睡多少覺,前日來的時候,你眼圈兒還沒這麼黑呢。”
封澤心裏一暖,伸手摟了她放在膝頭,低頭蹭蹭她的臉頰,低聲道,“我方才去喜洋洋了。”
“是嗎,那裏很熱鬧吧?你不知道很多人往侯府送帖子和賀禮,我都怕酒樓裏宴客坐不下。鐵大哥和幹娘都不在,也沒人幫忙應酬,就盼著我爹和我三哥別忙暈了才好。”
小米倒了一碗茶,喂封澤喝了一口,末了自己也潤潤嗓子。
不想封澤卻是笑道,“我剛去宣了旨,以後你就是玄成郡主,我未來的正妃了。”
“噗!”小米原本沒仔細聽,但反應過來時候,一口茶水就噴了出去。
“咳咳!你說什麼?”
“我說,你以後是我的女人了,太子封澤的正妃!”
封澤掏了帕子,笑著替有些呆愣的小米擦了嘴邊的茶水漬,末了忍不住低頭親了一記。
小米被吻得醒過神來,嚷道,“這麼突然,我以為最早也要東征回來之後啊。再說了,今日是慶賀我三哥點了探花。你帶了這樣的聖旨,可是搶了我哥的風頭。”
封澤聽得哭笑不得,他心愛的這個姑娘啊,腦裏想的從來都是與眾不同。
這樣的時候,不是該歡喜同他終成眷屬,不是該驕傲以後是最尊貴的女人嗎,居然最先想到的是搶了哥哥的風頭…
“三喜臨門,有何不好?”
“三喜?還有一喜是什麼?”
小米終於恢複了她的聰慧,抓到了封澤話裏的漏洞。
“我的正妃怎麼可能沒有一個顯赫的出身?父皇封了陸大叔為安國公,明日會有人送整個京都的堪輿圖過來,有些空宅院位置不錯,你選一個做國公府。若是都不喜歡,新建也好。”
“我是說怎麼皇上突然就下旨…”小米說到,到底還不算後知後覺,見到封澤神色裏的一絲異樣,就改了口,“我爹和家裏人都習慣田園了,不如把國公府建在城外吧。到時候挖個荷塘,有幾十畝良田,最好還有片山坡種果樹,自給自足,同老熊嶺沒有什麼分別,這樣住著更安心。”
“好,都聽你的。”封澤自然無有不應,兩人這般說了一會兒話,封澤還要趕回宮裏,小米就送了他出門,待得到了院門口,四下無人。
她到底緊緊抱了他,墊腳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記,嬌羞道,“太子殿下,本姑娘很歡喜做你的正妃。”
說罷,她就捧著羞紅的臉孔,兔子一樣跳躍著跑了回去。
封澤下意識摸摸還殘留著些許溫熱的唇,笑得滿心滿眼都是寵溺甜蜜。
就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走到了開滿鮮花,灑滿陽光的終點。
就像一個忙碌奔波一日的人,終於回到了溫暖的家。
就像曆盡磨難,扛過無數風浪的漁船,終於進了海港。
她終於要成為他的妻,成為他不離不棄的妻。
榮耀共享,福禍與共…
“聽說了嗎?陸家封了國公了,陸家小姐封了郡主,就要嫁給太子做正妃了?”
“哎呀,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又不是鄉下來的?”
“你說這陸家是不是祖墳風水好啊,怎麼就突然冒了出來,這般…得了這般的潑天富貴?”
“可不是嗎,滿京都的姑娘,哪個不盼著進宮,偏偏就陸家這姑娘…咳咳,不,不!陸家小姐好福氣,得了太子的青睞。”
“聽說太子先前為了調查蘇丞相一黨的罪孽,特意出京微服私訪,正是那時候遇到了陸小姐,情根深種。今日這是修成正果了,不知多歡喜呢。”
“可不是,我三姨家外甥的表嫂的侄兒,就在給李閣老做常隨,當日就在酒樓,聽說太子宣旨的時候笑的嘴角都要掛耳朵上了。可見多喜愛那個陸小姐!”
自從陸家在喜洋洋擺酒那日得了封賞的聖旨,整個京都就如同開了鍋的水壺,徹底轟隆隆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