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嬤嬤一邊伺候主子起身,一邊湊趣道,“老奴可是盼著小姐歡喜呢,這滿府的人也這般。您不知道,小姐一下廚房,前院的那些人就饞的淌口水呢。”
鐵夫人拾掇妥當,扶著刀嬤嬤的手去了大廳,一見那滿桌子的飯菜,也是哭笑不得。
刀嬤嬤真是說的不誇張,黃花梨木的大圓桌上,隻粥就有六種,各色麵食也是十幾種,更別說清爽的小菜,應有盡有。
小米許是也覺得自己有些誇張,微微紅了臉迎上來,捏著衣角小聲道,“娘,我睡不著,就多做了一點兒早飯。”
鐵夫人卻是笑聲朗朗,“好,娘倒是盼著你每日都這樣呢。”
小米聽出幹娘是暗指她心花怒放,於是臉色更紅,扶了老太太坐好。
娘兩個邊吃邊說,都是吃的飽足。末了又給鐵無雙留了幾樣,其餘就都賞給了刀嬤嬤等人。
小米重新得回了愛情,心裏存了幾月的怨氣一掃而空,這會兒渾身充滿了幹勁兒。眼看外邊天色晴好,她就央求老太太,“娘,今日大考,我原本想去看看我三哥,但又怕他惦記我分心。所以,不去倒是可以。不過,家裏的箱包作坊,這些時日怕是積壓了很多存貨,我要趕緊把京都這裏的箱包鋪子支起來。還有,酒樓和小莊,我也想去看看…”
“去吧,去吧!”
鐵夫人這次可是一點兒都沒攔阻,豪爽的擺擺手,“侯府名下的鋪子不多,但也有個二十幾家,這幾年我疏於打理,都是不賺不賠的熬著呢。讓刀嬤嬤帶你去各處轉轉,你看上哪家,直接清理一下就拿去用好了。”
“那可不行,娘,在商言商,還是要說清楚。”
小米談起生意可是最公私分明,陳掌櫃一家同陸家相處親近,也從來沒在銀錢上差過一文。
“娘的鋪子,我看上了就跟娘說。給租金,娘不一定要,況且娘也不差這點兒租金。不如,我分娘兩層利潤好了。算是我跟娘合夥,娘出鋪子,我出貨品和人手。如何?”
鐵夫人聽得心頭甜暖,陸家的家底在老熊嶺可能是數一數二,但同侯府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她可從來沒有輕視過閨女的“點石成金手”,畢竟陸家一年前還窮的吃不上飯呢,而且冬日種菜,粉條作坊,火鍋酒樓,可不是人人都能琢磨出來的。
再說這箱包生意,就是對生意一竅不通的,都能看出這生意必定會大火。
兩成的利潤,實在是侯府占便宜了。
但閨女孝順,她也歡喜接下這份孝心。左右以後時日還長,多的是她疼愛閨女的時候。
“那好,都聽你的。”
“哎呀,謝謝娘。”
小米歡歡喜喜換了一套水藍色的新衣裙,長發編成辮子,在頭上盤成兩個小包子,各抓了一個銀翅蝴蝶,每每走動,那蝴蝶翅膀扇起來,真是分外靈動可愛。
主子歡喜,奴仆們自然也是心情大好。
刀嬤嬤喊了前院準備馬車,末了又拾掇了點心墊子等吃用之物,然後才伺候著小米出門。
不同於當初進城那一日,小米如今才有心情好好打量這京都的繁華和風采。
不同於北安州的偏僻落後,京都顯見要大氣很多。
各條街路都是青色石頭鋪就,路旁還有條石砌成的下水道,即便是雨天,也保證路麵不存水,很是幹淨。
如今冬雪已經融化完了,下水道裏的落葉也淘洗沒了,分外規整。
街路兩邊的宅院,有的門前安了石頭獅子,彰顯著主人高一等的身份。有些人家幹脆栽了兩棵樹,夏日裏坐在門口乘涼看個熱鬧,必定也是極好的。
待得轉到最熱鬧的西市,馬車就有些走不動了。街路倒是很寬,但無奈兩側都是店鋪,更有很多小商販占了街路吆喝。行人更是摩肩接踵,同現代時候的步行街沒什麼區別。
小米早就在馬車裏坐的憋悶,借這個機會就同刀嬤嬤說道,“嬤嬤,咱們下去走走吧。馬車難行呢!”
刀嬤嬤怎麼會不清楚她的小算盤,況且出來時候,主子也囑咐了,一切都聽小米的,於是就道,“好啊,姑娘,今日預備的馬車沒帶府裏的標記,倒也不怕別人認出來。”
小米大喜,整理了一下衣衫頭發,就跳下了馬車,慌得拎著凳子的小廝差點兒沒跪下來。
小米趕緊道,“是我太心急了。”
刀嬤嬤擺擺手,吩咐小廝,“把馬車趕去安靜處,待得姑娘逛完,自會讓人回來喊你們。”
“是,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