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投射在紗帳上,映射出兩個人緊緊擁抱的影子,那般緊固,好似風吹雨打千萬年,都不會改變一般。
哭了有一會兒,小米終於把心裏的委屈倒得一幹二淨,末了抹著眼淚,有些心虛的問道,“我從家裏帶了傷藥,給你裹一下肩膀啊?”
封澤動動肩膀,疼的抽了一口冷氣,開口卻是應道,“不用,隻要你不去買十幾個美男伺候,我什麼痛都能忍的下。”
小米縮了脖子,轉著手上的鐲子,小聲反駁著,“還不是看你要同別的女子成親,我才口不擇言…”
“以後再如何生氣,也不要這麼說,女子的名節…”
“你都不要我了,我還要什麼名節啊!”
小米噘嘴,這句話果斷取悅了封澤,讓他心頭甜軟一片,伸手小心把小米攬進懷裏,“如今你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結果,就不要多想了。明日就回老熊嶺,最多半年,我就去尋你。”
“不,這樣的時候,我要陪在你身邊。即便不能幫到什麼大事,起碼能偷偷給你加油。”
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聚,剛剛解除誤會,小米怎麼舍得離開。
“加油?加什麼油?”封澤聽不懂這話,小米卻是趕緊擺擺手,撒嬌道,“哎呀,這不重要。我家在京都有酒樓,城外還有小莊,幹娘和義兄對我也是千好萬好。你不用擔心我,隻管忙你的就好。”
封澤皺眉,心裏迅速把這兩日的事情盤算了一遍,確認沒有露出馬腳,就是今晚也是潛行而來,這才點了頭。
“那好,以後可能不會經常見麵,但我一直都在。有事你盡管讓鐵無雙傳信…”
說起鐵無雙,封澤眉頭皺的更深,“鐵夫人可是有意把你…”
“沒有,”小米趕緊搖頭,生怕封澤遷怒鎮南侯府,趕緊說道,“幹娘把我當親閨女,鐵大哥也是好兄長。”
封澤挑眉,勉強算是相信了。若是先前,他同小米誤會重重,興許還會擔心外人斜插一手,如今他心愛的姑娘就在他懷裏,卻是什麼都不怕了。
這是他的女人,注定同他站在乾坤殿前,俯瞰整個大元天下,共享尊榮的女人。
“任何時候,保護好你自己,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好。”
兩人靜靜抱在一處,良久都沒有說話,隻有彼此的心跳聲,漸漸磨合,最終跳成了一個節奏,一個頻率…
即便萬般不舍,終究還是要分開,外邊已經是四更天,再不離開,恐怕就有些不方便。
小米慢慢鬆開了手,努力裝作輕鬆模樣,開著玩笑,“我不管,你回去之後,即便是逢場作戲,也不能碰那個什麼神使?成親也不準洞房,不準牽手。若是你敢假戲真做…”
她的神色突然就變得凝重,無比認真,“封澤,若是你負了我,你忘了今日的承諾,我會毀了整個大元。不要懷疑,我既然有辦法冬日種出青菜,一年兩熟稻米,自然有辦法造出‘瘟疫’或者死傷無數的‘天雷’!”
封澤點頭,鄭重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眼底越發堅定,“孤從來不認為,孤愛上的女人是個簡單女子。孤不會負你,不是懼怕你的神鬼手段,而是愛你刻骨。”
“我也愛你。”
小米抬頭同樣在封澤額頭印下一吻,如同印章,為兩人的約定封鑒。
“吱呀!”
兩扇雕花門上終於再次再開了,暗夜的屋簷下,鐵夫人母子和韓姨母,紅梅,刀嬤嬤,一個都不少。
小米驚了一跳,想起方才她那般吵鬧,很是臉紅,趕緊上前抱了鐵夫人的胳膊,“娘,你怎麼沒回房間?這麼冷的時候,萬一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娘不怕風寒,娘怕有人欺負了我的閨女!”
鐵夫人這般說著,雙眼卻是直直望向封澤。這個時候,不是鎮南侯夫人對上當朝太子,而是一個母親在審視偷走閨女芳心的“虎狼”!
封澤不但沒有惱怒,反倒替小米有這樣的義母歡喜。以後的幾個月,他雖然不在小米身邊,但是有鐵夫人在,她也不至於受了委屈…
“以後,勞煩鐵夫人照料小米。待得大事完結,孤必有重謝。”
“不必,太子言重。小米是我鐵家的閨女,自然有我鐵家護持。這天下不管是誰要欺負她,都要先過鐵家這一關。”
這話可是半點兒不客氣,封澤如何會聽不出老太太的“天下”倆字,也包括他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