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有看到動手之人,但是那一身的冷梅香,滿京都誰人不知道是鐵夫人的標誌…
可惜,鎮南侯府門戶緊閉,一隊百人護衛把前門後門把守的嚴嚴實實,外人一步不得靠近,否則就是刀槍朝外,利箭上弦…
鎮南侯無法,隻能帶著滿臉委屈的姑娘回去了,末了咬咬牙又進了宮。
鎮南侯府裏,倒是沒有同成王想的那般恨他入骨,實在也是無暇顧及。
小米一路從皇宮回了侯府,一直昏昏沉沉,根本就沒睜開過眼睛。
鐵夫人早晨送走了姑娘,吃了早飯,倒是覺得頭暈輕了很多,眼見外邊天氣晴好,就動了折騰家底的心思。
於是喊了兩個得力的丫鬟,搬了躺椅在廊簷下依靠著,一邊吹著溫柔很多的春風,一邊看著平管家帶人把庫房裏的那些珍貴的留存之物往外倒騰。
西南之地得到的寶石足有十幾匣子,這還不算那些未經打磨的翡翠原石。各色錦緞布料,裝了滿滿的百十口箱子,都是曆年宮裏賞下的江南貢品。還有各色擺設兒玉件,屏風,木器…
鐵夫人越看越歡喜,倒是又賞了平管家和一眾丫鬟仆役們每人一兩銀子。畢竟主子常年不在,家裏家外還能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條,這份忠心很是難得。
眾人得了賞賜,自然都是歡歡喜喜。一邊忙碌,一邊挖空了心思討好主子,正是熱鬧的時候,卻有小廝瘋了一般從門外跑進來,高喊,“老夫人,小姐受傷了!侯爺把她抱回回來了!”
“什麼!”
鐵夫人猛然站了起來,正好看見鐵無雙鐵青著臉色,抱了小米從外邊大步進來。
小米就那麼被他拖在手上,好似軟軟綿綿,沒有半點兒重量一般。早起時候,她歡喜穿上的柳色衣裙,抹布一樣皺的不成樣子,血跡,茶漬遍布。最重要的是懸在身側的左手血淋淋,胡亂用布條包裹了,但依舊隱約有血滴落下…
鐵夫人瞬間眼睛紅透,“喊大夫來,立刻!”
鐵無雙顧不得見禮,直接進了遊廊,把小米送回了她的暖閣。
紅梅正擦抹著桌椅,一見這情形,驚得水盆都扔了,飛身撲上前大哭,“姑娘,姑娘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能有事啊!姑娘!”
韓姨母早就哭的不成樣子了,這一路上,她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無數次,怎麼就攔不住姑娘,怎麼就半點兒用處沒有。
她死死抱了紅梅,哽咽道,“紅梅不哭,老夫人找大夫了,姑娘馬上就好了。”
紅梅不等應聲,門外已經是利箭一般衝進來兩個人影,正是玄六和多日難見顏麵的高仁。
“出了什麼事?姑娘怎麼了?”
玄六還知道問一句,至於高仁已經臉色鐵青的一掌劈向了抱著小米的鐵無雙。
鐵無雙不好扔了小米,就抬腳擋了兩記。高仁暴怒出手,哪裏記得留手。鐵無雙隻覺踢到鐵板一般,骨頭都在咯吱作響。
高仁還要再搶過小米,刀嬤嬤已經搶上前大喊,“不關侯爺的事,先給姑娘看傷要緊!”
高仁狠狠瞪了她一眼,還要再上前,府裏供奉的大夫終於趕到了。
眾人虎視眈眈,這大夫也是嚇個半死,好在還沒忘了看家的本事。一番望聞問切,老大夫忍不住偷偷咽了口水。
鐵夫人忍耐不住,惱怒動問,“到底怎麼樣,趕緊說啊!”
高仁則直接扯了老頭兒的領口,“敢撒謊一句,老子就擰下你的狗頭!”
“不敢,老奴不敢啊!”
大夫幾乎要尿了褲子,拚命搶回自己的活動自由,就趕緊避退到了床尾,這才哆嗦著身子說道,“老夫人,侯爺,不是小人學藝不精,實在是姑娘這病情古怪啊。小姐看著是酒醉,實際卻氣若遊絲,脈象弱的幾乎找不到。這是怒極攻心之症,加者酒水太烈,兩者相加,就是把五髒六腑架在火上烤。若是小姐不能解開心結,這病症真是…不好,不好治療啊。”
“那她的手傷如何?”
鐵夫人極力咬牙忍耐著,那大夫哪裏敢怠慢,趕緊道,“外傷倒是不妨礙,雖然手心被割破,但沒有傷到筋骨。隻要上了傷藥,不要沾水,將養一月也就差不多了。”
“那還等什麼,上藥。”
鐵無雙路上隻扯了棉布中衣給小米包了手掌,這會兒布條早就被血跡浸染透了。
那大夫慌忙上前清洗,還要取了金瘡藥撒上的時候,高仁卻是從懷裏拿了一隻小瓶強硬塞了過去,“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