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晴間多雲。
冷桑清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的折磨一般,連睜開眼睛都顯得那麼的力不從心。她吃力的一點點撐起自己的身體,坐在了床上,而此時,身邊那個不把人吸幹不罷休的“大蚊子”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了枕頭上的淩亂。所幸,枕頭上還留有他身體上那種獨特的檀香。
冷桑清抱起了枕頭,靠在了床邊,悖悖地回想著山崩地裂的每一個瞬間。
自己從沒想過“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付出的,自己從沒想過當情到濃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為烏有,包括自己的心智。
她緩緩地下了床,膝蓋卻無力地向前一彎,險些摔倒。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仍然在微微的顫抖著。
“不懂得溫柔的討厭鬼!”
她抱怨了一句,步履蹣跚地挪到了窗前,推開窗簾,光線立刻充盈在整個房間裏,一切頓時又恢複了生氣。眺望遠處,昨天自己去過的涼亭,今天格外熱鬧,推著餐車的人來來回回,餐桌上坐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有一個是他們的父親。
“我的王子們,你們都幹了些什麼!痕兒的突然出現,應該嚇壞了聶仁世這個老東西了吧。”聶仁君手舞足蹈,一大清早,他竟然端起了一杯紅酒。
“很可惜,當時我都沒有看到,不過從聲音能聽出來當時的氣氛是有多尷尬。”聶跡嬉笑著,手臂搭上了聶痕的肩膀。
聶痕淺笑著,沒有說話。
他喜歡這種感覺,不論是在說些什麼,家人在一起開心地笑著,他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很平靜,這裏也是他心中最後一塊被保護起來的地方,不需任何人侵犯,自己對外從來都是宣稱沒有家人,因為他怕別人知道這裏,找到這裏。
“不過這個老東西還真是不把我往在眼裏,竟然要用跡兒的心髒去換他那個病簍子的心髒,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他算清楚。”聶仁君的眼神中頓時間又犀利了起來。
“就這樣吧。無論如何,旁室要對付宗室這種事情會被其他人拿來當做把柄的。”聶痕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聶仁君的酒杯,優雅地淺飲了一口:“現在的他已經快要瘋了,讓這種狀態的他再去騷擾其他旁室,對父親大人不是更加有利嗎?更要留意的是那個羅森管家。”
聶仁君眼底瞬間閃過一抹興奮:“我本來以為你離開了,現在又留下來,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都會留下來了?”
聶痕收回了臉上的笑意,視線從父親的臉上挪開,搖晃著杯中的紅酒,若有所思。聶仁世的確快要瘋了,可他忘記了自己的父親現在也已經不是正常人了,阻止所有的紛爭,隻是想保護好他心中這最後一片寧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