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要結束了麼?(1 / 2)

為什麼要解釋?有什麼可解釋?

為什麼會發生?又怎樣去發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肖陽為什麼還要解釋,還是要問他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切的發生。但總歸當我冷漠開口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種要轉過身再不去聽他回答的勇氣。

都已經有了尋死之心,難道還對這肮髒的世界有所眷戀?無論肖陽靠近我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做到了,可卻讓我難以接受。

他可以對我有所好奇,因為我的生活對於陌生的人而言怕是很難接受。我沒有尊嚴,甚至連做人最基礎的東西都沒有。他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靠近我,這讓我從骨子裏生出一份惡心。

肖陽到底是不是出於同情,又或隻是單純的想要對我幫助。這些已經不再是眼前問題的根本,我不想再繼續在這個世界逗留,探尋這一切的原因已毫無意義。

肖陽斷是不會理解我此刻的情緒,隨著我這戚戚然的一聲,他也站在原地就此沉默下來。我看著他臉上在這一瞬轉過了諸多神情,我不知道,他的心中又有著怎樣的考慮。

“小天,其實……”他無法知曉我內心的決然,而這個時候還開口準備解釋。

我很突然的衝他擺了擺手,將他準備表達的內容就此打斷下來。

“不要說了,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不想再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我隻想找一個地方,一個能夠讓我徹底清淨的地方。

對於我的突然打斷,肖陽臉上一片愕然。而他顯然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樣安慰我的情緒,咬咬嘴唇,最終還是衝我點了點頭。

活著有什麼意義呢?整天想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活著又能做些什麼呢?每天都是他人不同方式的霸淩。

轉過身,空氣中的冰冷愈發慘烈。而渾身上下已然濕透的我就這樣衝著我原本的方向繼續行走。隻不過這個時候我已不似方才那樣氣衝衝,腳下的步子也緩慢的如一隻踟躕爬動的蝸牛。

我興許是在這個時候想著奶奶,也興許是回憶著所有一切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眼淚已無法分割我心底的那份傷心,而幽深的絕望已成了麵前光亮的主色調。

要用怎樣的死法來結束自己的苟延殘喘?要用什麼樣的姿態來做生命最後的反擊?我沒有一個完整的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結束,也無論會是怎樣一種慘痛的方式。既然所有一切都不會對我的離開有所挽留,又何須在意那方式是否還將讓我感受什麼痛楚。

“奶奶,對不起。”心底裏隻有這樣一個聲音,那道蒼老身影也是我唯一感覺到會對不起的人。可若真的繼續無比痛苦的支撐下去,我怕我到後來也還不如幹幹淨淨離去。

如果說我此時還有什麼讓我覺得遺憾,除了奶奶之外便是醫院裏正與病魔抗爭的彭小伊。因為我的怯懦膽小而始終沒有對她表明過心意,甚至連主動和她說上一句話都沒有勇氣。

我就這樣速度緩到極點的來到了學校門口,而這個時候早已是天色陰暗大雨傾盆。而這也恰巧讓我覺得有些舒適——這賊老天,難道是對這樣的我還舍不得麼?

“嗬……”這一次,我根本沒有去想身後的肖陽還有沒有跟來。我覺得我剛才那般冷漠的姿態已足夠讓他去好好考慮考慮。而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校門外的街道上依如往昔的車水馬路,突然間,我竟有了種加速前衝的勇氣。

還記得在家裏和奶奶一同看著電視的情景,也記得好多部電視劇中都有男女主角出了車禍的劇情。這對我而言倒像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玩具,猛然前衝,我覺得這便是我苦尋無果的最好方式。

暴雨讓周遭的一切都撲朔迷離,這也完全可以成為一份完美的偽裝。我沒有想過被車碰到會有多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像電影中一樣吐很多血。

“滴滴!”我聽見了一係列不盡相同的鳴笛聲,也聽到了車子刹車打滑帶起的呲啦吵嚷。甚至仿佛還聽見了有人從車窗裏向著外麵嘶聲謾罵。可是,我又怎需對這一切真的在意?

學校門外這條由東向西的柏油路,從路北到路南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我就這樣保持著小跑的姿態不斷前衝,我很好奇,為什麼還沒有讓這一切真的結束?!

“啊!”“不,小天!”身後響起一片人們的呼聲,同時也還有一道明顯不太一樣的呼喊。

我聽出來那是肖陽的聲音,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會從後麵向我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