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暗夜堡內。
夜無殤手上捏著一張喜帖站在窗邊沉思,喜帖上寫著辰鬼的名字,可他卻並不知道現在辰鬼到底身處何方,也根本不知道這份喜帖該怎麼送到辰鬼的手上。
自己和他雖然相識多年,可辰鬼一向居無定所,行蹤更是飄忽不定,從來都隻有辰鬼主動來尋他的道理,夜無殤細想之下才發覺這幾年來自己根本沒有主動去尋過辰鬼,不過,就算是去尋,怕也是尋不到的。
辰鬼這人的性子太過乖張,還有他那一身的打扮,好端端的一個男人卻偏偏生了那麼一張妖冶的麵孔,容貌秀麗也就罷了,他還非要在自己的眼角眉梢塗上一層的緋紅,讓人更加難辨男女。
倒是那一身白衣有幾分仙骨之姿,可結合他那容貌……夜無殤想了想兀自輕歎了一聲,將喜帖重新放回了桌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婚之日將近,喜服仍舊在趕製,這一兩日就能試穿,暗夜堡上下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和大紅雙喜字已經掛在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彩色的絲綢帶子更是將暗夜堡裝扮一新。
就連宴席需要的桌椅也都是重新選購的全新物件,這一遭夜無殤也沒有算計過花了多少銀子出去,人這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事情,花費多少都不打緊。這麼想著,夜無殤嘴角帶笑,伸手去取酒壺,卻不料摸了個空。
正當他疑惑之際,大殿內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夜無殤,你這小子在這裏傻笑什麼?還想偷著喝酒?真是上好的佳釀!”
大殿的門並沒有關上,所以涼夏直接悄悄進門躲在了大殿的房梁之上,她不遠不近的看著夜無殤,卻瞧見那男人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又傻笑起來,更是不知道怎麼的要獨自飲酒,這酒可是暗夜堡裏獨一份的紅葡萄酒,沁人心脾還不上頭,可不能都讓他這麼給喝光了。
所以,涼夏這才開了口,隨即整個人從房梁上下來,她微微抬起手臂,手中正握著那把銀質的酒壺。
“夏夏,我在想你,所以傻笑。”夜無殤大言不慚,背著手淺笑著開口,一雙紫色的眸子閃著溫柔又寵溺的光彩。
一聽這話,涼夏隻覺得自己的臉頰好像燒起火來一樣的發燙,緊接著這火勢直接蔓延到了耳朵根,連帶著她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燙的厲害,索性將酒壺遠遠的丟給男人,自己背著手自顧自的在大殿中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當然,是背對著夜無殤的,臉紅什麼的實在是太丟人了。
“夏夏也會害羞?”夜無殤緊追不舍,在銀質的高腳杯中倒了一杯葡萄酒,端著朝涼夏走去。
“沒臉沒皮的才不會臉紅,你說你剛才傻笑是在想我,那如今我就站在你眼前,還想是不想?”涼夏氣鼓鼓的開口,她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降不住這個男人了?這還沒有成婚,若是成婚了,以後那還不得被欺負死?
“想。”夜無殤靠近涼夏從背後將小人輕輕的摟著,右手繞過去遞給她一杯葡萄酒,涼夏雖然心裏在不住的腹誹著,可麵對這樣的柔情蜜意還是直接繳械投降,饒是噘著嘴也伸手將那酒杯給接了過來,這酒的味道是真的好,如果說暗夜堡裏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一樣就是夜無殤這個人,另一樣大約就是這杯葡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