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雲醒過來時,眼前是熟悉的場景,她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在妖宮自己的房間裏。
她對昏迷過去後的事情完全沒有意識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用力回想了一下,仍然沒有半點印象。
她坐著發了會呆,突然有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寐祀派了人過來照顧她,自己卻沒有露麵,容千雲心裏堵著口氣,也不想去找他,兩人自回來後,竟然好些天沒見麵。
容千雲身體慢慢恢複好了,每天就待在院子裏,看天看雲,吃東西,哪都不去,看起來過得很逍遙。
“你打算醉生夢死了?”婆娑毫不留情的道。
容千雲捧著個西瓜狂啃,含糊不清的道:“唔……不係,你……唔……不知……”
婆娑冷冷道:“你在說些什麼鬼?”
容千雲咽下嘴裏的西瓜,道:“我沒說啥,我就覺得這樣挺好的,你就看不得我日子過得舒服點,哼。”
一人解決掉了三個西瓜,容千雲睡了一會,起床天又黑了。房間裏沒有點燈,她擁被坐在床上,整個人被黑暗包圍著,突然就覺得有些難過了。
“葉沉,葉沉你在嗎?”容千雲小聲呼喚。
葉沉立即道:“我在。”
“陪我說說話唄。”容千雲抓了個枕頭抱在懷裏,下巴擱在枕頭上麵,小聲嘟囔。
“好,你想說什麼?”葉沉溫柔道。
容千雲也不知道自己想聽什麼,她茫然的道:“隨便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葉沉,你為什麼不能變成人形啊?”
知道她心裏不舒服,葉沉極盡耐心,甚至還講了兩個故事,終於將容千雲逗得開心了一點。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眼看著容千雲一天天消沉下去,麵上卻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心裏急得不行。
寐祀那個懦夫,竟然連過來看一眼都不敢!
這日,容千雲又躺在院子的大樹底下,手裏拿著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她瘦了許多,臉本來就小,現在更是連骨頭都突出來了,小下巴尖的快紮人了。
葉沉道:“起來,出去走走。”
連他都看不下去了,容千雲這是要將自己關在院子裏悶死嗎?他認識的容千雲性格活潑,哪裏像現在這樣,弄得都快抑鬱了。
容千雲縮了下肩膀,拒絕道:“還是不要出去了吧,我有點累,覺得在院子裏待著也挺好的。”
“你都在這裏待了好多天了,再不出去走走都快要發黴了。”葉沉語氣貌似嫌棄,其實是心疼。
“是,是嗎?”容千雲低頭看了下自己,撓撓頭道:“沒有要發黴,我覺得還好好的。”
胡攪蠻纏,反正就是不想出去。
葉沉拿她沒有辦法,就隻能盡力陪著她,變著法子讓她開心一點。
容千雲感歎道:“葉沉,你真好,要是沒有了你,我可怎麼辦啊。”這話完全發自肺腑,一點都不作偽。
葉沉笑笑道:“我好,那就快聽我的話,去外麵走走。”
好說歹說,總算把容千雲從院子裏弄出去了,誰知剛走出院子,便看到陽史低著頭匆匆走過來,容千雲來不及閃躲,被他一抬頭,抓了個正著。
兩人都有些尷尬,容千雲訕訕的笑了一下,隨後又反應過來,自己尷尬個毛線啊,他們挖心他們還有理了?這麼一想,便不閃不躲的站在那裏。
陽史果然更慌張了,略愧疚的看了她一眼,腳步淩亂的走了。
等人走的看不見了,容千雲鼓起的勇氣像個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下去。
她怏怏不樂的回到了院子。
連婆娑都不來嘲笑她了,也不跟她彙報寐祀的行蹤了,容千雲懶懶的躺在榻上,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好像才剛睡了一會,門就開了,一聲玄衣的寐祀走了進來。
容千雲抬起身子,看到他,頓時覺得非常驚喜,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又覺得這樣太刻意了,故作不在意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寐祀隻是看著她,並不說話,高大的身軀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容千雲幾乎被那雙漆黑的眸子卷進去,暈暈乎乎之際,不知何時,寐祀的手慢慢朝她胸口伸了過來……
心像是被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容千雲恍然意識到,寐祀是來挖她的心髒的。可她被寐祀臉上冷漠的表情刺激到了,身子僵硬,一動不能動的任憑寐祀的手穿透了她薄薄的胸膛,觸摸到了那個鮮活的髒器,然後一用力,摘了下來。
寐祀捧著血淋淋的髒器放在她麵前,滿意的看著她,道:“看,它還在跳動。”
容千雲疼的渾身都在痙攣,啊的大叫一聲,像條被掛了鱗的魚一樣,劇烈的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