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容千雲沉默了一會,回答了一個字。
婆娑確認道:“你確定?如果再失態一次,我可就強行送你出去了?”
“不會的。”容千雲堅定的道,她不會再失態,剛才看到紫爍那樣子,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次她不會了。
婆娑聳聳肩,道:“那好吧,其實後麵的劇情跟你們倆的關係都不大了,你堅持要看的話就看吧。”
鏡子再一次出現在麵前,容千雲恭恭敬敬的坐著,宛如一個認真聽老師講課的小學生。
鏡子裏,還是那座院子,卻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這院子明顯看得出來已經荒廢許久了,四周都是雜草,門窗也因為年深日久風吹雨打,變了顏色。
院子中央,雜草叢中,赫然有具白色骷髏,這骷髏顯然死的時候就是臥著的,姿勢並沒有變。
隻見他的頭微微低著,似乎是看向懷裏某個地方。
一隻手放在胸前,五指緊緊握在一起,掌心似乎有東西,但現在已經看不出是什麼了。
讓人奇怪的是,他的右手腕骨有幾道很深的痕跡,顯然是生前被利器所傷,傷口深達骨頭,可見活著的時候遭了多大的罪,就這樣,都沒能讓這人鬆開手,不禁讓人好奇,他手上握著的到底是什麼寶物,寧願斷手,也不願意拿出來。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了,這日,從來沒有人靠近的門口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
“我好累啊,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吧。”
回答的男聲低沉沙啞,“不要在這裏,前麵就有客棧了,靈兒,堅持一下。”
女孩似乎真的是體力到了極限,說什麼也不肯再動了。男人隻好隨她,寵溺的道:“好好好,就在這裏休息,不過不要靠近房子。”
“為什麼?”女孩好奇的問。
男人道:“你看這房子這麼破了,可見很多年沒人居住,也沒人休憩過,說不定牆頭什麼時候就會倒塌了。”
女孩被他說的害怕了,嗔怪的道:“就知道嚇我,我才不怕呢。不過,宵哥,你說,爹還沒消氣嗎,他會不會還在派人抓我們?”
男人握住女孩的手,英俊的麵孔上滿是沉穩,“沒事,有我在。”
“嗯,宵哥,其實我一點都不害怕,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爹娘他們誤解你,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說來也奇怪,宵哥,我總覺得,我認識你好久了。”
男人拍了拍她的頭,低頭看著她,眉目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休息了一會,女孩想方便了,可這裏並沒有方便的地方,男人便道,“進裏麵看看。”說著推開了搖搖欲墜的門。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比如,他們一推開門,就會看到那具白骨。
男人走在前麵,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白骨,他立即將女孩護在身後,沉聲道:“靈兒,出去。”
卻已經遲了,女孩早就看到了。男人著急的來捂她的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女孩怔怔的看著那具骷髏,臉上沒有半點害怕的表情,反倒是有些哀傷。
“靈兒……”男人拉住她的手。
女孩這才發現,她已經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好幾步,很快就要走到白骨旁邊了。她衝男人笑了笑,輕聲道:“宵哥,這是什麼人呀,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男人隻是走過去,更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女孩的眼眶有點紅,她翹了翹嘴角,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宵哥,我們把他們埋起來吧,都沒人管他們,好可憐。”
她天生善良,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自然受不了這種場景。男人奇怪的問道:“明明隻有一具屍體,為什麼你要說他們?”
女孩指了指骷髏的兩隻手,“宵哥你看,他右手應當是握著什麼東西的,這裏的白骨比別處深,可見是那東西風化之後落在了那裏,才使得那裏比別處顏色要深一些,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握著的是什麼,但我就是有一種感覺,那應該是他的愛人,他非常非常喜歡的人,而且,我跟你說個秘密啊,我總覺得,我好像認識他們。”
兩人最終還是挖了個坑,將白骨埋了起來,還在墓前立了個簡單的石碑,碑上寫著四字:一生相守。
這是兩人對裏麵的人的祝福。
二人又將包袱裏的饅頭餅幹拿了些出來放在墳頭,這才相伴離開。
走了老遠,還能聽到二人的說話聲。
“宵哥,明年清明,我們還來祭拜他們,好不好?”
“好。”
一陣風吹來,墳頭四周野草擺動,仿佛在應和少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