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溫父也察覺到了自己在這裏非常不受歡迎,但他還是不死心,將目光投向葉沉,誘哄一般的道:“寶貝,跟爺爺回去,好不好?”
葉沉早就被他嚇住了,聞言非但沒說話,還往容千雲的懷裏縮了縮,擺明了是個拒絕的姿態。
溫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不甘願的站起來,但突然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
溫言離他最近,下意識的扶了他一把,同時嘴裏道:“爸,你怎麼了?”
溫父站穩,甩開他的手,臉色非常難看,他像是要掩飾什麼似的道:“不管你的事。”
嘴裏這樣說著,眼前一陣陣發黑,最終坐倒在沙發上,手按著頭,表情痛苦。幾人都看出了不對勁,溫言立即道:“我們立即去醫院。”
溫父不聽,強撐著站起來,溫言想勸他,手剛伸出去,就被溫言再次拂開,卻沒想到用的力氣太大,一個沒站穩,自己倒了下去。溫言愣了一下,沒扶住,溫父撞到了茶幾,倒在容千雲麵前,額頭立即鮮血如注。
與此同時,一聲尖叫突兀的響起。
屋裏幾人同時向門口看去,隻見溫母站在門口,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手指著容千雲,麵孔扭曲。
容千雲心裏一個咯噔,知道溫母肯定又要借此發難,果然,下一刻,溫母就衝了過來,咬牙罵道:“你做了什麼,你拐走了我的兒子,還要害我老公,你是不是要徹底弄垮我們溫家!”
看到自家兒子和女兒都跟容千雲站在一起,自己孤零零的,老公又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溫母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容千雲無奈的道:“我什麼都沒做,還有,我覺得,與其在這裏罵我,倒不如送到醫院去看看。”
溫母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不管地上的溫父,隻看著溫言道:“你父親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裏看好戲,我怎麼養了你這個孽子。”
溫母的胡攪蠻纏,讓屋裏的幾人都非常無力,這時,小文發現了溫父的不對勁,照理說,他額頭的傷口並不是很大,就是血流的有些嚇人,但溫父竟像是疼的受不住一樣,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時不時痙攣幾下,像是犯了什麼病一樣。
“爸這是怎麼了?”小文顫抖著問。她雖然恨父母將自己作為工具,但到底是生她養她的人,總不能徹底無視。
溫言也注意到了,當即將溫父抱起來,沉著臉望著溫母,冷靜的道:“媽,我問你,爸到底怎麼了?”
不對勁,溫父所有的表現都不對勁,先是說要將他家產交給他,然後又要認回葉沉,他知道自己父親的性格,跟母親一樣愛財,不到萬不得已,那點家業他是絕對不肯拿出來的。
聽他這麼一問,溫母陡然拍著大腿嚎哭起來,“老公,你好可憐啊,養了一雙兒女,現在得了絕症卻一個都不在身邊,真是造孽啊……”
這話一出,屋裏另外三個清醒的大人同時心裏一寒,溫言怔怔的看著滿臉是血的溫父,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這時候哪裏是發呆的時候,容千雲連忙提醒他們:“趕緊送去醫院啊,還愣著幹什麼?”
溫言如夢初醒,抱著溫父飛快的奔出去。
再一次來到醫院,容千雲不由苦笑,最近這段時間,跟醫院還真是有緣,隔三差五就要進來。
在這裏,他們終於知道,原來溫父得了腦癌,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怪不得他急著去認回兒子,溫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也需要有人去繼承。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溫父也顧不得自己的麵子,一心隻想找回兒子,還有那個他以前不肯認的孫子。但對於容千雲,心裏始終存著芥蒂。
容千雲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溫言從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變得非常沉默,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煙,麵容被白霧籠罩著,看不清楚。
這種時候,容千雲也不好說什麼,而溫母依然不肯消停,踩著高跟鞋走到他們麵前,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二人,揚著下巴譏諷的道:“怎麼,你父親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溫言憤怒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他冷冷的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溫母不屑的道:“誰信呢,你父親要死了,你心裏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不過,我告訴你,你之前可是說了的,溫家的家業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就算你父親死了,你也拿不到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