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闌剛一下水,瞬間水就變黑了,全是淤泥,就好像是他已經好幾年沒洗過澡了,而他的頭發實在是更難打理,在梳了半天都沒有梳開的情況下,容千雲十分惱怒的一剪子下去,將他所有頭發都剃光了。
“嘿嘿,花花……”禦闌並沒有因為自己頭發被剪斷之後而顯得失落,反而是一直十分興奮,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容千雲。
“哎,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張大爺又提進來了一桶水,倒進澡盆中,然後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容千雲好奇的看著他,然後讓禦闌穿著裏衣,就下了水桶。
“張大爺,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他可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呀,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躲出去。”
容千雲其實看到禦闌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個月似乎太過的也十分淒慘,可是她想要知道原因,卻不能直接的問,而是迂回地去問。
“哎……自從你走了之後,禦闌就變得似乎像是發瘋了一樣,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製止住他,而王地主,也厭煩了,於是就幹脆將他放養,反正村子裏人都認識他,誰也不會欺負他,誰也不會故意賣了他。”
“張大爺您確定嗎?王地主怎麼可能會這麼對他的兒子呢?要知道他可就這一個兒子,他可寶貝著呢,不可能將他趕出自己家門的呀。”
容千雲不相信,王地主會將禦闌趕出院子裏,所以便大著膽子,向其他幾個人看去。
“哎,你就別想了,主要是王地主家那個小妾終於懷孕了……家裏麵就有一個新的孩子,所以他們就如此殘忍的對待這個傻子了。”
“……意思也就是說,其實王地主對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是嗎?”
容千雲好奇的看著張大爺,然後臉上突然一涼,她伸手摸了一把,發現是一臉水。緊接著就看到禦闌這個時候傻愣愣地在水中玩著水,時不時朝她撒一臉。
“哎,這些年王地主一直就想要再生一個兒子,可是無奈,娶了幾個妾侍,沒有再生育過。”
張大爺慢悠悠的對容千雲說道,原來別看張大爺那麼老實,也是一個有著狂野的八卦心啊!
“……那他這個樣子在村子裏遊蕩了多久啊?”
容千雲不忍心的看著禦闌,本來髒兮兮的臉上,被容千雲毛巾擦的很幹淨,露出他本來帥氣的臉,看了這樣一張臉,又看了看他破爛不堪的衣服,內心很是別扭。
反正從小到大,禦闌的飲食起居都是自己照顧的,所以為他擦洗,容千雲也就習慣了,況且她一直是讓他穿的衣服進水桶的。
“哎,寸花,你先幫他洗啊,我去再砍一些柴來,看他這髒樣子,估計一桶水是洗不幹淨的。”張大爺又端進來了一桶熱水之後,拍了拍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對容千雲說道。
“好,謝謝你了,張大爺。”容千雲感激的對張大爺說道。
“花花,花花,看……”禦闌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一直笑嘻嘻的看著容千雲,然後從手中不知道是從哪裏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簪子,遞給了容千雲。
“這!這個怎麼在你這裏?你在哪裏拿的?”容千雲看到他手裏簪子,立刻驚訝的站了起來,這個簪子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個簪子就是她自己的。是臨走的時候,四姐很喜歡,於是自己就為了給大家留一些念想,便將自己的簪子送給了四姐。
可是,現在這簪子竟然在禦闌的手中,這實在是讓人很詫異。
“啊,啊,那!”
禦闌聽到容千雲問自己話,於是十分興奮的從水桶中站了起來,拉著容千雲的手,似乎想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額……你先洗澡,洗幹淨了你帶我去。”
容千雲看著他的傻樣子,連忙一把將他按在水中,連忙說道。
禦闌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隻要是容千雲說的話,他都會立刻老實的照做。
看著他這麼聽自己話,容千雲抿著嘴,她不希望,自己一家人的慘死和王地主家有關係,自己在看到禦闌的時候,並不會真正的歡喜。
因為若王地主真的是她的仇人,她又該如何麵對仇人的兒子呢?
禦闌像是很久沒有吃飯了一樣,抓著饅頭,一頓狼吞虎咽,直到被嗆的直咳嗽。容千雲一直幫他拿著水杯,拍著後背。
禦闌吃完之後,容千人立刻帶著她回到了廢墟當中,讓他指出到底是在哪裏找到四姐的簪子。
禦闌速度很快就找到了,他拉著容千人的手,走到一處石堆前,看著這廢墟的樣子,似乎是自己家的廚房。
容千雲看著那個石堆,似乎裏麵有些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