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點燃火,悠閑地從麵前開走,緩緩消失在街頭的另一個岔路口,跟著消失的還有那五年朝夕相處的清秀溫柔麵孔。“啪”
五元一包的劣質香煙拉出長長的一根雲霧,辰汐很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不論是那個男人飛揚跋扈的鄙夷表情,還是女友那含著一絲愧疚但堅定不移神情,目睹著自己曾經夢牽魂繞的身影和別的男人揚長而去,辰汐的心很平靜,固然有不舍和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無力。
嗆人的煙氣在肺裏彌漫,眼中的高樓在一根香煙下變得有些模糊了。
“唉……”
辰汐已經盡力去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殘酷,生活到底有多艱難,早在八年前父母喪生在那場地震中時就已經深有體會,隻是卻沒想總是禍不單行。
一無所有了,現在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辰汐故作輕鬆地笑笑,抬腳緩緩在大街上踱了起來,八年前的地震中他雙親盡失,三年前唯一的親人——自己的外婆也在一場重病中一眠不起,唯一還能在冰冷的鋼鐵叢林中給他一絲安慰的就是那張清秀的麵孔。
不過辰汐確實是小看了這個社會,金錢能夠讓最清純的女孩變成婊子,讓瞎子睜開雙眼,沒有車,住在不過二十多平米的小屋裏,每個月的工資除了房租也基本上都花在了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女人身上,沒有積蓄,辰汐也隻能很悲哀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在寶馬車上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纏綿,讓他保留最後一絲男人的尊嚴辦法就是默然離開。
一根,又一根,煙盒足足空了一大半,辰汐才收拾心情,轉身朝醫院走去。
從包裏拿出白大褂穿上,又戴上手套和口罩,辰汐開始了今晚的又一次無聊地查床。
畢業於一個二本醫科大學,學校在畢業的最後關頭也算不錯,把他分配到了這個縣級醫院實習,兩年下來,因為踏實上進,再加上縣城的醫院本就受不了什麼大的病人,辰汐的頂頭上司——一個主治醫師,也就放心的把每天晚上檢查登記住院病人的工作交給了他。
這活其實也容易,隻要檢查一下病人的各項生理指標,然後記一下病例,一般來說這些頭疼腦熱的小病也弄不出個什麼幺蛾子,忙活了大半個小時,辰汐正打算坐下歇口氣,就聽一個護士在門口喊道:“辰汐,主任讓你去一趟。”
“嗯?”辰汐奇怪地應了一聲,他來醫院兩年了,見過住院科主任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沒什麼大病或者醫院大集會,這些科室主任幾乎是不露麵的,別說還真有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不過自己的每個月的工資還握在這些人手裏,可是怠慢不得,辰汐收拾一下病例就急忙趕了過去。
推開門,已經腦袋已經禿了一大塊的蕭主任正對著電話哈哈大笑,辰汐也不便打擾,規規矩矩站在一旁,隱約聽到蕭老頭說什麼陳少,也沒多在意。
五分鍾後蕭老頭才掛斷電話,辰汐自覺地向前兩步,“蕭主任,你找我。”
“這麼快就來了啊。”蕭老頭掛著笑臉,指了指麵前的椅子,“坐吧,年輕人不要拘謹。”
辰汐是一頭霧水,這老頭可從沒看他這麼和藹過,從來都是不假辭色,下麵的醫生都沒少挨他的臭罵。
“蕭主任,請問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辰汐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副詭異的場景讓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蕭老頭嗬嗬笑了笑,“小晨,你在我們醫院實習也有兩年了吧。”
“對,蕭主任,今天剛好是兩年期滿。”辰汐這才想起今天剛好是兩年實習期滿,會對自己這兩年的實習成果進行評估,如果合格就可以轉為正式的醫師,拿到醫師資格證。
辰汐這兩年來兢兢業業,可以說幾乎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基本上來說是這個正式醫師是鐵板釘釘跑不了了,想到這兒辰汐不禁也有些激動,實習工資每個月隻有兩千左右,而正式醫師則起碼是三千以上,這對他來說就是雪中送炭啊!
“哦……”蕭老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緩緩喝了一口,半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慢慢說道:“小晨啊,這兩年你的努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這裏是你的獎金還有這個季度的工資結算,你收下吧,明天你就不用再來醫院了。”
“多謝蕭主任,沒想到當任之前還有休假啊,蕭主任,請問我的醫師資格證的考核什麼時候開始?”辰汐雙手接過信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