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青的眼睛遙遙地望著血紅色的鬼界蒼穹，向一行人訴說那段往事。
“那段日子，簡直像在煉獄一般，許多弟子見妖就殺，連幼兒也不放過。而瓊華派同樣死傷不少，連掌門都被殺死，雖然那以後妖界之主便不再露麵，但再次出現之時，又有何人能夠抵擋？漸漸地，門派中有了不同的意見，一派主張繼續打下去，另一派則主張放妖界離去，減少己方傷亡。我覺得，再打下去，也隻是生靈塗炭，眼看當初一同入門的師兄弟，一個接一個地死去，變成冷冰冰的屍骨，就像是一場噩夢。而夙玉和我想的一樣，她不願再使用望舒劍，長老們雖說會考慮她的話，其實卻隻是拖延時間，想讓她跟玄霄繼續拖住妖界。而玄霄卻站在了長老另一麵，師兄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絕不會半途而廢。我和夙玉雖想勸他，反而被他大罵婦人之仁。”
“被自己愛慕的人痛罵，夙玉當時已是傷心欲絕。這個時候又有弟子說我是叛徒，因為他們看到我救了一隻年幼身受重傷的妖。我和夙玉已經無法可想，妖界就算是強弩之末，也絕對會死戰到底，唯一能阻止這場大戰的，惟有我們帶著望舒劍逃下山去，這樣瓊華派升仙的美夢也就化為的泡影。我們逃出瓊華派之後，夙玉沒有了羲和之力的支撐，漸漸被冰寒之氣侵蝕，我運功替他抵禦寒氣，卻是杯水車薪，反而自己也被反噬。再生下之後之後沒多久，夙玉便去世了，之後沒幾年我便跟著歸位了。”
雲天青望著眾人，說道：“這就是全部的事了。”
雲天河見父親說完了往事，趕忙問道：“那娘呢，娘現在還在鬼界嗎？”
“她已經安心投胎去了。”
雲天河有些詫異地問道：“為什麼？娘不像你一樣，等著玄霄呢？”
雲天青臉上有些緬懷地神色，說道：“夙玉曾告訴我，他這一世活的太累，耗了太多的心力，若是死了，一定會很快投胎，讓一切重新開始，把這一世的喜怒哀樂統統忘記……”
雲天河有些失望，畢竟他從小都未見過生母的模樣。
一旁慕容紫英皺著眉頭，上前一步，作了一揖，說道：“雲前輩，你剛才所說，曾經救下一個年幼的妖，可是柳夢璃？”
雲天青有些驚訝“你們也認識璃兒？”
“她真是妖？那為何……”慕容紫英雖然在剛才就已經認為雲天青救下的那個妖就是柳夢璃，可現在得以確認之下，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雲天青仿佛看到了曾經師兄弟們的影子，有些失笑：“哈，你這小子，真是無聊得很，一看就知道是瓊華派教出來的，什麼人啊妖啊，有必要分的那麼清楚嗎？”
“前輩……”慕容紫英望著雲天青，不解的問道。
雲天青雙手背在身後：“你看看這鬼界，一旦陽壽盡了，都是鬼魂，不分人與妖，說不定你今世是人，來世便要做妖，那你一直堅持的東西豈不是可笑？”
“總算遇上了個正常的人了。”芽娘點點頭，老氣橫秋地算是認同了雲天青的話。
“今世是人，來世是妖……”慕容紫英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子，這些事，還是得靠你自己想，最好想的通透些。”雲天青望著慕容紫英，說道。
韓菱紗在一旁擔憂地望著慕容紫英，從小到大在瓊華派所學的一切如今卻發現全部都是錯的，這對他的打擊會有多大。
“璃兒呢？她沒有隨你們一同來鬼界嗎？”雲天青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們來鬼界就是為了夢璃，前些天妖界來時，她跳進了那個入口，失蹤了……”雲天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