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時光往複,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一幹人等在勾心鬥角的時候,子清和雲遊樂得躲清靜。
子清成日研究草藥,半年多成就竟相當可觀。自己還慢慢研發了好幾味新藥,但總覺隻熟悉藥理而不懂使毒蠱美中不足,日後恐怕若有紛爭也怕難應敵。鞠生明的藥經到了說毒蠱一段便限於學力無法理解了。近來便有一點苦惱。
雲遊明白她的心意,心裏也知道有那麼幾個地方可以找到奇世寶典,但是總不好就去搶,要估計也要不來--看看也不行吧,都是各家的寶貝。“也罷,大不了梁上君子一回,看完了就下去便是。”收拾著東西,雲遊這麼招給子清說著,子清瞧著她心裏眼裏滿是暖暖情意,“也好。我們也下山去看看,也不知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子凝無歡她們好不好。”雲遊背上包裹,“說的好像你不關心子璿和嘯歌一樣。”子清走過去挽了她的手臂,一並走出門去,“那倆啊,我才不擔心,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誰動了她們的幸福,兩隻小老虎肯定要咬人吃人。不像無歡和子凝,子凝心裏的顧慮太多了。”那場血光雖然走遠了,“這樣說來,不論我們三個之中誰家最後勝利,都不會有完美的結局。”
二人這般告別師太,出了寺門,款款下山去。雖為國寺,山下不過一個小小鎮集,因往北出便是渡口,乃是入京要道,尋常日子裏便有許多過往官宦和商販來往。二人在茶鋪坐下略略休息,便能聽到往來人口七七八八的花色繁雜的新鮮事情。
“你可知道,北宮爵這一番大勝之後,聖上把議和的權利都全權交給她了。”一個麵似小官模樣的男子道,他對麵坐著胡子拉碴的軍漢,雲遊見他佩劍不凡,想來軍銜應該不低。“那是,”軍漢舉起茶杯滿飲下去,又立刻續上,“南方大營裏都傳遍了,說著北府軍隊如何如何神力,說那宋毅恒帶著人就奔襲過來,完全不顧那邊還有渾邪王的大軍。”“對了,照你說,這宋毅恒都不怕被鑽了空子,這北府隻怕早就和渾邪王說好了吧?”“你們這些文官,就是想得太多。殊不知那北胡的蠻人根本不敢動手,前年被北府修理了一通,哪裏知道無歡哪裏是真哪裏是假。犯不著跟他說好,哼。。。”
雲遊和子清對視一笑,放下幾文錢便走了。不必多言,克敵製勝便是夠好。市鎮上人不比京城,倒還是很熱鬧。“你看,那邊幾個男子,想是南邊苗疆來的。”子清順著雲遊的手看過去,還真是,衣著就不說了,目光十分警覺,身上還有幾個苗家的小布包,“那是什麼?那個小布包?”“那個啊,隻怕是些使毒的材料。他們行走江湖,以用毒聞名。”
子清在藥廬裏泡的久了,十分好奇苗人到底如何用毒蠱。“你倒是說說這些苗疆來的江湖人士都是怎麼使毒的啊?”雲遊見她一副撒嬌的樣子,心中溫暖情愫流動,嘴角滑過微笑,“苗疆瘴氣叢生,又有各種奇花異草,苗人自古就學的如何利用那些東西。如神農嚐百草,久而久之就發展出一套用毒的方法來。若有北方來的敵人想入侵,他們便用毒對付。敵人不明就裏,常常被整的狼狽不堪。不去和他們議和求饒,便隻有坐以待斃。”“對了,毒蠱毒蠱,蠱到底是什麼?真的是巫術麼?”
雲遊笑笑,“是毒蟲。製法特別,用法不道外人,顯得玄乎其玄罷了。鞠生明的藥典裏不是說過有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這整整十一種麼。說到底就是毒蟲加上隱秘的下毒方法罷了。下得越厲害的,就得有越厲害的武功。”
子清有些懊惱,話說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啊。“那,你得教我一點武功啊,否則我怎麼學會了毒蠱之法後保護自己啊。”
“哦,”雲遊笑笑,“你啊,我保護你一輩子就是。”
“不行,你明白的,不行。如果有一天你身臨險境而我無能為力,我受不了。”
是麼。好。天下這麼大,“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