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命運是一隻無形手,人心就是推波助瀾的幫凶。
我叫唐歡,女。我媽是八十年代的又鳥,後來老了幹不動了,就當了老鴇。我爸是誰她也分不清,從小到大,我看到的都是酒色財氣,男歡女愛,對這種東西都麻木了,本來我就業上不是接我媽咪的班,就是拉皮條。
可我媽一姐們紅姨,聽說早年還是個千金小姐,讀過幾天書,後來家道中落才幹這行,對我比親媽還好,她和我說人一定要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
隻可惜她想的太簡單,我長得像我媽,這張臉就是禍水,學霸喜歡我,其實我挺煩的,有男人的地方肯定鶯鶯燕燕,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爭風吃醋,尤其這個學霸,家世好長得也帥。
果然沒多久,一個喜歡學霸的姑娘就把偷拍我家的照片放在了學校公布欄上,整個學校都炸了。
從小到大,轉學了不知道多少次,本以為最後半年了,能考上大學遠走高飛,特意小心翼翼,可沒想到竟然虧在了一個男人身上。
離開學校那天,我媽和教導主任打了一架,“丫的,你個老不死的,像你這種短幾把的,活該禿頂早-泄,我女兒怎麼了?你們這是歧視,我們交了那麼多錢說不讓念就不讓念,我們還不惜的念呢。”
“姐啊,你少說兩句,你不要臉了,唐歡還要呢。”
紅姨都快哭了。
一直被推出去,大鐵門一拉,一下將我和學校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我曾經離光明那麼近,就差一步,就差了最後一步。
我媽和幾個姐們經營的麻將館,也沒門臉,都是筒子樓每層幾個房間,有些爺們過來打麻將,就叫喜姑陪著,上下其手,贏了錢輸了錢都會抱著姑娘去隔壁房間玩一把。
房間都是木板隔的,我從樓道裏走一圈,真是此起彼伏,我的工作就是挨屋送手紙,套,拿小費。
剛坐在沙發上歇口氣,打麻將的芳姨就讓我給308送那種藥。
我在櫃子上拿了放在托盤裏,經過麻將桌,一個常客攔住我,“我說歡兒啥時候都長這麼大了。”還笑著衝芳姨諂媚的,“啥時候下海啊?”
芳姨啐了一口笑道,“你個老不死的,還想著我們小歡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哎呦喂,芳姐這是吃醋了啊。不過話說回來,我是沒本事了,小歡也這麼大了,總不能一直這麼呆著,聽說不念書了,不如早點出來賺錢幫著你們也好啊,就是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能開了小歡的苞。”
在場烏煙瘴氣哄堂大笑。
紅姨皺眉,看了我一眼,踢了一腳那人凳子,“別在這說些有的沒得,趕緊的,今晚的份子錢沒交的趕緊交,我們這可不賒賬啊。”
一堆人怨聲載道。紅姨拉著我出了麻將屋,看我麵無表情的樣子,歎了口氣,“以後你別穿這麼短的褲子,咱們什麼地方,你也大了,保不齊多少男人盯上你,我和芬姐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你不一樣,你沒下海你還幹淨呢。”
我笑笑,“紅姨我知道了。”
後者眼神還有些期盼,“學校那邊,就沒辦法了?”
我聳聳肩,不太想多說。
“算了算了,不過你還是為自己考慮考慮,我和芬姐都老了,她又是個沒主意的,你不能走了我們的老路知道嗎?”
那邊有人叫紅姨了,我點點頭看著托盤裏明晃晃的包裝圖案,心裏有一絲猶豫。
敲了敲308的門,就推門進去,屋子裏是經年不開窗的發黴的味道。
我微微皺眉,明明記得308的人沒叫姑娘啊,正想著,門後突然一雙手把我拽過去,我驚慌的叫了一聲,連盤子帶人全飛了出去,盤子撞到地上發出叮當的聲音,我卻跌在滿是那種味道的床上。
可不等我回過味來,就一個帶著煙臭的身體撲了上來,“唐歡啊,我注意你挺長時間了,小時候那麼一大點,沒想到現在都是大姑娘了,來來,陪陪叔,讓我好好疼疼你,可想死我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熟客老高,做了一輩子小弟,每次都吹他要飛黃騰達,隻不過他每次都點小鳳仙的,怎麼盯上我了。
心裏頓時一種厭惡,掙紮著,後者卻是力氣極大地壓-在我身上。
我急了,抬起膝蓋朝著他的二弟就踢了上去,後者疼的臉都扭曲了跌在床邊縮成一團,惡心的像是一個油膩的蝦米。
我站起身來,不解恨的又上去踹了兩腳,“想吃老娘豆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想來不解氣,在加上前些日子被開除的事,真是一下爆了。連帶著把他狠揍了一頓,最後拖到洗手間,準備在浴缸裏放水嚇嚇他。
這個老高是真嚇壞了,哭求著,“我說祖奶奶,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打你主意了,你這是幹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