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團聽了心裏一陣小得意,接著她撕了幾塊雞肉,塞進嘴裏。邊吃邊想:真是不錯,在這破廟還有烤雞可以吃,幸福感油然而生。
片刻功夫,這隻雞便被三人分食完了。青團摸摸肚子,腹內總算是平靜了。
夜色更深了,剛下過雨,路上肯定泥濘不堪,看來今晚要在廟裏過夜了。
青團利索地把幹草攤開,然後窩在牆角,洛無涯盤坐在離青團不遠的幹草上閉目養神,馬夫則離得他們較遠,距離門口比較近的地方專注地坐著。
雨後蟬鳴空桑林,那有一聲沒一聲的蟬噪襯托著夜更加地靜謐。青團掏出脖頸上掛著的玉石,仔細婆娑著,想著這次西府之行,在路上已經陸陸續續走了十餘日。估計離那西府不遠了吧?不知道到了西府後將會麵對怎樣的局麵。未幾,青團便沉沉地睡去。
是馬兒的嘶鳴驚醒了睡夢中的青團,她睜開朦朧的雙眼,才發覺天已大亮。洛無涯和馬夫早已不在廟中,青團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緩解一下渾身的酸痛。
青團走出廟門,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她見馬夫已經在門前套好馬車。
“上車!”車廂裏傳來洛無涯的聲音。
剛醒就要趕路?也罷,一會兒天就熱了,倒不如現在就走。
青團邁上馬車,車廂裏洛無涯依舊是斜躺在臥榻上,旁邊的鎏金鏤空熏爐裏熏著安神香,想必是昨日洛無涯並未睡好。青團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不想去打擾他。
百無聊賴中,青團看到了貨郎給捏的糖人,由於天氣炎熱,糖人已經快化了,洛無涯那個,眉毛、眼睛、鼻子已經模糊不清了。再看自己的那個,也好不到哪裏去,頭已經化去了一半。
青團歎了口氣,把兩個糖人從窗子裏扔了出去。自己當初殷殷期盼想要得到的,最後卻意興闌珊的被丟掉。那自己千裏尋親最後的結果會不會像這糖人一樣,棄之如敝履呢?
青團轉過頭來正對上洛無涯探究的眼神。青團整理了一下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他:“什麼時候才到西府?”
“兩日!”洛無涯答到。
“那,我的身世有確切音信嗎?”青團小心地問。
“這兩日便會傳來消息。”
也就是說,距離西府越近,距離自己的身世真相就越近,她一直想不明白當年為什麼自己會被丟棄,又是誰給尚在繈褓中的自己下毒,讓自己十幾年來飽受嘲笑與侮辱。
青團心裏既激動又忐忑。
看著她微蹙的眉頭,眼神中的迷茫和無助,洛無涯心裏竟有一絲心疼,他從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曾經殷殷的期盼、向往在經曆了生死搏鬥、欺騙、背叛、狡詐之後逐漸已成死灰。那顆火熱的心也逐漸變冷、變硬,所以江湖上聽聞“洛無涯”便聞風喪膽。自己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任千機閣閣主說這正是自己的蛻變,是千機閣一統江湖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