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就是毒辣,沒站一會兒,青團就感覺太陽照的頭頂疼。她連忙走到樹蔭下坐下,馬夫從車廂裏拿出吃食和水囊。青團一看頓時來了精神,打開吃食的袋子一看,果真天不負她啊。
鹽酥雞、油旋餅、椒鹽酥餅,嗬嗬,這都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青團拿起一個椒鹽酥餅,剛想塞進嘴裏,瞥了一眼樹上的洛無涯,又默默地放下。
好吧好吧,看在他準備吃食的份上,原諒他了。
“公子,吃點飯吧。”青團仰起臉來,衝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洛無涯低頭瞧了她一眼,輕嗤一聲:“笑得真難看!”
哼!好心當做驢肝肺,早知道就不理他了,青團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氣鼓鼓地拿起手中的椒鹽餅使勁一咬,仿佛那就是洛無涯一般。
片刻功夫,洛無涯從樹上一躍而下,看見青團又拿著一個雞腿在啃。個子不大,吃的到不少,她還故意示威似的,舉著雞腿在洛無涯麵前晃晃,嘴角、唇上都是一層油,毫無一點女人風範,但那雙彎彎的眼睛卻像黑曜石一般,發出燦爛的光。
女人見過不少,但這副尊容的,青團是第一個。
洛無涯拿起水囊,輕飲了一口,那神態不是喝水,仿佛是品茶一般,青團瞧著,眼珠一轉,一把奪過水囊,對著口便是一口。洛無涯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再看看那水口上竟似有那油汪汪的不明之物,頓時感覺心口氣往上湧。
“要不你再喝點?這天可真熱,一會就口渴。”青團看著洛無涯的模樣,得意地眨眨眼,又補了一句,哼,惡心不死你!
小樣兒!且讓你先得意!洛無涯緊了緊拳頭。,難得的沒有立刻發作。
旁邊的馬夫吃驚的看著青團,小姑娘,你嫌命太長了麼?竟然敢開閣主的玩笑?他又瞅瞅洛無涯,天,這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閣主嗎?他敢以命擔保,閣主以前不是這樣的。嗚嗚,如果閣主這麼好脾氣,讓他死也甘願。然後他低頭默默地含淚吃了一口手中的餅,縮在一旁當背景板。
休息了一個時辰,馬車又開始上路了。
由於吃了太多食物,青團感覺口渴難忍,找遍了整個車廂也沒發現水囊在哪裏。她咽著吐沫,忍著不向洛無涯開口。
天氣炎熱,青團的鼻尖沁出汗珠,她真想喝一口水啊,覷了一眼洛無涯,後者正在閉目養神。
“這天氣真熱啊,”青團拾起話頭,“公子,你肯定渴了吧?水囊呢?我給你倒杯水吧。”青團殷勤的說。
“不渴!”
青團聞言皺緊眉頭,衝著洛無涯伸了伸舌頭,誰知洛無涯倏的睜開眼,青團舌頭還未來的及縮回去。
“花花原來是這樣散熱的嗎?”洛無涯勾起唇角問。
“啊?”青團才明白過來,哼,你才是小狗呢。
這時候惹怒他可不是明智之舉,知他吃軟不吃硬,青團重又皺起眉頭,癟著嘴撒嬌:“公子,我渴了。”
洛無涯微睜眼睛,指指自己的腿。
又是捶腿!青團狗腿似的立刻舉起小拳頭,緊鑼密鼓似的捶起來,過了好半晌,青團感覺胳膊都酸了,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怎麼還沒好啊?她有氣無力地問:“公子,好了麼?”
“好了!”洛無涯說。
“水囊呢?”青團想象著下一刻就喝到甘甜的水,立刻來了精神。
“扔了!”洛無涯輕飄飄地說。
什麼?該死的洛無涯!青團氣的嗓子都冒煙兒了。
“那麼惡心的水囊還留著做什麼?”洛無涯說。
“你!”青團無語凝噎,卻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唉,天氣悶熱,心情更加焦躁。青團拉開窗簾,看看外麵。剛才還晴空萬裏,此時天空卻已經風卷雲湧,西邊已是黑雲密布,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馬夫使勁地抽著鞭子,鞭子打在馬背上,馬兒迅速地跑著。這塊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若不向前跑,三人得成落湯雞。
當豆大的雨點砸在車廂時,馬夫已經把馬車趕到一個破廟處。
這是一個土地廟,廟裏早已破敗不堪,佛像四周掛著蜘蛛網,供桌也斷了一條腿,香爐已經倒扣在地上。
青團打量著破廟,發現隻有北麵的一角還比較幹淨,上麵還有幹燥的柴草,正好用來避雨。
馬夫安頓好馬車和馬兒,又拿來車上的吃食袋子,果然沒有水囊!他果真給扔了!!!那拿什麼喝水?
青團跺跺腳,走到柴草旁,幹脆一屁股坐在上麵,盯著外麵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