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隻有她和傅斯彥兩個人,她卻不願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了,畢竟有光為什麼還要承受黑暗?
走的是大道,雖然有雪,但是還不算太難。他倆並排走著,這是極靜的雪夜,好像除了他和她的呼吸,以及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就隻剩下雪落的聲音。
“明天看不看得到日出?”安然問。
“能天晴就行。”
安然抬眼望了下四周,覺得要等天晴,希望真不大。這時,前方有一棵樹的枝椏斷在路中間,他們不得不繞過去,避讓了下。
枝椏上積了厚厚的雪,安然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裏。她隨著傅斯彥走了一大截,爬著坡還有些出汗,此刻抓著雪不感到凍手,反倒覺得有意思。
傅斯彥側目瞅了她手中的小動作,不覺發笑。
安然將那把雪在手裏捏來捏去,最後成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冰雪球。
她剛想要把它扔向遠處,不小心卻摔倒在地,下了雪的路麵實在太滑了。
傅斯彥一聽到動靜朝她看過來,發現她倒在地上,臉上竟出現了慌亂,他快速地走到安然身邊抱起她。
“你怎麼樣?摔到哪了!”他緊張地問她,眼前這個女孩兒看著瘦瘦小小的,沒想到抱起來也是這麼輕飄飄的,讓他不由地心疼。
安然被他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訕訕道:“你……放我下來吧。”
聞言,他把她放下來,卻是突然伸手來幫她捋了捋額前的亂發。他的手指很燙,這是安然當時唯一的感覺。
皮膚挨著皮膚,不是那種溫暖的觸覺,也不是爬山出汗的濕熱,而是體溫真的很燙,以至於安然這才開始懷疑,他在發高燒。
“你在發燒。”安然遲疑著說。
“嗯。”傅斯彥淡淡應了一聲,又將舉起手機,照著前路,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要不要緊?”安然跟上去問。
“沒事。”他答。
安然每次感冒都是咳嗽流鼻涕,偶爾那麼一兩次很嚴重的時候才會發燒。一旦燒起來,頭暈腦脹,手腳酸痛,走路都像要隨時倒下去,那個感覺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她有點擔心。但是礙於男女之別,他們又不熟,對於安然的性格,要她問一句要不要緊,都已經是極限。於是,她默不作聲起來,也沒有再拉著他說話,白白消耗他的精力。
她放慢了步子,他也隨之配合地緩下來。
所幸,轉了一個彎,安然看到了前麵酒店久違的燈光。
“到了!”她的心喜悅了起來。
傅斯彥聞言,抬眸看了看那個有光亮的地方。
兩個人走到大門口,那個值班的保安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倆。
在這樣的深夜,這兩個人從外頭進來又一臉狼狽,真的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