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就在那樣深深的吻裏落下了淚,隻聽她小聲抽泣著道:“吳漾,別逼我恨你!”
一點腥鹹的味道使吳漾抬首,麵前被壓住的女人閉著眼,睫毛顫抖著,似乎痛苦至極。她哭了。
該死的,她就這麼討厭自己?!
吳漾隻是怔怔地盯了她幾秒,後一股怒氣上來忽然一把將她拉起,卻不是放過她,而是粗魯地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安然,是你逼我的!”他幾乎是低吼著說道,雙眼充滿了情緒,聲音也低啞得不可思議!
一股涼意襲來,安然終於驚醒,驚恐地看著他,看到他通紅的眼睛,她開始害怕,然後掙紮,“吳漾,你……你放開我!”
“不放!”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用力地擦著安然臉上止不住的淚水,一邊低著頭啃咬著她的脖子。
安然今日穿的是一件襯衫裙加一件皮大衣,皮大衣早在之前就扔在吳漾的車上了,眼下吳漾這麼一扯她,廉價的衣服自然經不起折騰,一下子扣子就全掉了,瞬間露出一件粉紅色的內衣!
安然心慌急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他,趁著跟他分開的那麼一丁點縫隙,安然弓起腿來朝他踹了一腳,隻聽到一聲悶哼,身上的那個人鬆開她坐起來,安然趕忙翻身躲開他。
卻不想一個不小心,她掉下沙發,不偏不倚,頭剛好撞在了沙發旁邊的桌子棱角上……
六年前,安然從監獄裏出來。進去的時候是冬天,出來的時候還是冬天。
沒有人來接她,她一分錢都沒有,融雪天氣,人們圍著厚圍巾經過,唇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白霧。
她走到火車站停下來,天空在候車廳的屋頂和遮陽台的邊緣之間露出一條縫隙,傍晚的餘暉無力地從縫隙裏溢進來,散落在穿堂而過的寒風裏。
她沒有錢,坐不了車,隻能暫時找個有暖氣的地方待著。
從黃昏站到半夜,一直到身邊再沒有一個人。她才稍微回過神,怔愣地看著四周,感覺所有的一切都離她好遠,所有的一切都讓她陌生。
整整一年的暗無天日,在那段日子裏,她隻能待在一個小小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地方,每天沒做的就是看著四周冷冰冰的牆磚。
夏天的時候她熱得衣服都濕透了,可是卻不能洗澡,她每天能夠聞到的味道就是自己身上的臭味。
冬天的時候,冷風從高高的窗戶裏吹進來,吹得她經常夜不能寐,隻能蹲在牆角望著窗外的月光發呆。
在監獄裏,她還需要做苦活,據說是為了讓她改邪歸正。進來時她才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又加上天氣寒冷,她患上了感冒,可是看守的人卻隻是給她買了一盒感冒靈。
整整咳了一個月才慢慢變好,可是卻也因此,她的身體從此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