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的聲音近在耳畔,可是未央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她似乎可以聽到身後那人平穩的呼吸聲。
夜晚的海風微涼,涼意仿佛從裸露的皮膚上直接鑽進未央的心裏。
不知是過了一秒,一分鍾,還是更久,未央抱著烏雲轉身,挺直了脊梁朝著身後的陸銘飛微笑地打著招呼道:“好久不見,陸先生。”
三年不見,陸銘飛好像消瘦了不少,臉上的線條更為剛毅,神態表情也更為冷峻。曾經那種疏離冷淡的氣質又回來了,看誰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漠然樣子。
他穿著簡單幹淨的白襯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褲,強勁的海風不斷吹來,剛好顯示出陸銘飛精壯的身體線條。
未央轉身之後,陸銘飛沒有再說一句話,淡漠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未央臉上。未央的笑容原本完美的無懈可擊,在陸銘飛長久的注視下逐漸出現了裂縫。
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就在未央即將發飆的時候,陸銘飛終於開口了,聲音卻冷得像熏城冬天的寒風:“你好像過得很好?”
“托你的福!”未央又笑,隻是語氣裏多了一絲譏諷的意味。
是呀,要不是因為三年前陸銘飛讓她如此絕望,她也不會像涅槃的鳳凰一樣浴火重生,改變的如此徹底。
“太晚了,我該回去了。”陸銘飛故意忽略未央話裏的諷刺,朝著未央伸出手。
看著陸銘飛的手朝著自己伸過來,未央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她這麼一退,兩人皆是一愣。
原來在未央的心裏,已經這麼排斥陸銘飛的接近了……
不過很快,未央就反應了過來。陸銘飛伸手不是想要抓她,而是想把烏雲抱回去。
明白是自己反應過激了,未央尷尬的將烏雲塞回陸銘飛的手裏,飛快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就住在這旁邊的小區。”陸銘飛一手抱著烏雲,一手指著酒店隔壁的一個高級別墅區:“每天晚上,我都會來這散步。”
未央沒想到這世界竟然真的小成了這個樣子!她三年第一次回國,住的酒店竟然就在陸銘飛所住的小區隔壁。不僅如此,回來第一天晚上出來散步,就這麼巧遇上了他。
不過這樣也好,她既然敢回來,就準備好再次麵對陸銘飛。三年了,她再也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夏未央。
陸銘飛的袖子卷了半截,抬手指向小區的時候白襯衫的袖子又往上縮了一段,露出了手臂上醜陋的疤痕。隻是很快的,陸銘飛又放下了手,疤痕又被袖子遮住了。
蔣俊襲擊陸銘飛的事情,未央是在到了巴黎一個月以後林菀才告訴她的,那時候陸銘飛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未央心裏突然空了,隻‘哦’了一句,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那道疤痕很深,皮膚如溝壑般縱橫,當時那刀刺下去有多用力可見一斑。
“真巧啊……”未央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胡亂應付了一句。
“我先回去了。”陸銘飛沒有接話,抱著烏雲轉身走了。
目送陸銘飛離開的時候,未央才發現他的腳似乎有些跛。走路的時候一高一低,有些顛簸。雖然不嚴重,但是非常明顯。
不知是不是海風作祟,未央的眼睛好幹,澀到她很想流淚……
離開海灘之後,陸銘飛上了停在酒店旁邊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車後座上還坐著本該回家的趙涵:“總裁,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那幢別墅買下來了。房產過戶手續剛剛已經辦好,我也吩咐人去收拾好房間了,你隨時都可以住進去。”
“我累了,送我過去休息吧。”陸銘飛摸著烏雲背上的毛,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涵輕輕歎了口氣,吩咐司機將車子開往旁邊的小區。他真不知道,陸銘飛這樣做到底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