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黑手規定的時間還很充裕,楊亂以傳感器的危險性為名將眾人趕回到甬道起始處,隻留下了他與閆蕊二人。
看著女孩兒驚慌失措的容顏,楊亂深吸一口氣,他決定幫助閆蕊。
哪怕是冒著損失解藥的風險,哪怕是與其餘遊戲者為敵。
這個決心來的莫名其妙,畢竟二人從見麵到相識連半天都不到,但看到閆蕊,楊亂仿佛看到了自己。
一樣的對未來彷徨莫名,一樣的無助。
在那宇宙虛無的牢獄中,在麵對自己虛無過去跟迷惘未來中,第一個聽到便是她的聲音。
楊亂固執的認為,於這冰冷的地獄裏,她將作為他的精神支撐,從起點駛向終點。
...
仔細端詳著六號石台四周,楊亂甚至近距離靠近解藥查看機關。他在腦海裏一邊回想著嚴力接受選擇的情形,一邊敲打著石台。
——玻璃罩上沒有絲毫異常,楊亂又遠距離觀察了其餘幾處石台,發現除了一號石台,其他石台上並沒有類似釣魚線的簡易機關,這也是林依依大肆破壞解藥卻沒有引出其他機關的重要原因。
按照正常遊戲來看,遭受選擇的眾人在輪到自己時必定會不擇手段的取得解藥,如何保證遊戲者乖乖進行選擇成為了第三個遊戲裏黑手跟玩家鬥智鬥勇的關鍵部分。
但事到如今遊戲進程被強行破壞,循序漸進的智力博弈亦是從最簡單的來到了最困難部分。
他站在原地,眉頭緊鎖了起來。
“喂,沒事吧?”白鳳曉走到嚴力身邊問。
嚴力抬起眼皮看到來人後,嘴角扯起抹戲謔,他虛弱道:“下一個...就是你。”
白鳳曉微微一笑,不在乎道:“真的是這樣嗎?”
她的語氣讓嚴力有些疑惑,但後者因為意識模糊已經不想深究了。
“嘿嘿...”他半睜著眼看向與李殤在一起的林依依,迷茫間仿佛看到了自己與妻子幸福的場麵,但後者的臉頰被霧氣掩蓋,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看不清楚。
“我要死了嗎?”他呻吟了一聲,而後沉寂下來。
斷臂處的血液從衣服裏往外滲出,嚴力的身體一直無意間發生著痙攣,若得不到有效救治,他會死去。
白鳳曉看了他好久,在確定這人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時,不由深深歎了口氣。
“你是我最不想救下的人,但又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四下查看,見沒人注意這裏後,快速從兜裏掏出一枚白色藥片塞進嚴力嘴裏。
作罷這一切,白鳳曉冷冷望了眼昏迷的嚴力一眼,繼而轉身走回原處。
倚靠在角落裏,在她確定安全後,自兜裏掏出了一張白紙。
從頁碼跟獨特邊框就能看出,這張白紙與寫著梵文步驟紙張來自同一個筆記本,白鳳曉在瀏覽完內容後將其收了回去。
【白鳳曉女士,我深知你的身份,出於一些事情,我希望你我能展開合作關係】
【為了表示誠意,在你另一隻口袋裏有片強力止痛藥,它可以止血,也能在幾小時內將肉體上的痛苦大大緩解,你可以用它來招攬人心或者留作己用。】
看了眼嚴力,他臉上因為痛苦而深擰起來的表情正逐漸舒緩,白鳳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同一時刻,從屍堆裏走出的少年進入了眾人離開的庫房,他步履蹣跚的靠在牆上,看到了之前搏鬥的痕跡。
少年皺皺眉,並沒有停下腳步,但當他走至石台背麵看到那裏情景時,整個人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少年麵前趴著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那正是蘇斌。
“啊啊啊啊——”
望著屍體熟悉的眉眼,少年腦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拚命掙脫而出,他跪倒在地上,抱著腦袋慘叫著。
【而你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
留給白鳳曉的另一張紙條上,幕後黑手留下了如此話語。
【在甬道進入口靠左位置,有一恨曝露在外的鋁管,裏麵是你所需要的東西。】
白鳳曉依言走到字條所示位置,假裝觀察著楊亂,手卻從背後伸進了鋁管中。
摸到那件事物後,白鳳曉眉毛一挑,眼中光芒隻綻放一霎瞬間回複原樣。
而另一頭,少年半跪在地上將屍體翻過來,在徹底確定他的相貌後,少年竟將頭埋在屍體胸口失聲痛哭了起來。
“爸...爸!為什麼?!這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