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特妻子呼籲英屬印度政府派遣人員進入中亞,調查案件,緝拿凶手。
人們關注的熱點不再是沙漠遺村是否發生過大屠殺、戈特是否喪生,而是阿古柏士兵的奇異經曆是否屬實。戈特妻子在失望中苦悶而死。女兒艾倫繼續呼籲。十年多後,政府才派中尉鮑爾前往新疆庫車調查事件真相。他帶回來的消息與阿古柏士兵陳述完全相反:戈特被尋寶人謀財害命,凶手拉孜被野駱駝咬死了。至此,戈特案件似乎已經劃上了句號。可是,鮑爾在新疆偶然得到的古代文書引起歐洲更大轟動,他一夜成名。“鮑爾文書”改變人們對遙遠中亞沙漠的看法:那裏不隻是冒險家和野駱駝的家園,還蘊藏著異常珍貴的古代文書資料。緊接著,有人披露,在“鮑爾文書”的書寫材料——樺樹皮背麵,發現了戈特書寫的十四行詩,而學者霍恩雷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掩蓋事實真相。
除了艾倫及其未婚夫斯坦因,沒有人對這個消息感興趣——他們認為那是借機炒作。
很多人將戈特在新疆的失蹤歸罪於斯坦因當年的改弦易轍。斯坦因絲毫不覺得內疚。艾倫也不怪罪他。相反,她為斯坦因變得冷靜感到高興。斯坦因醞釀已久的主題裸奔被清朝秀才搶先實施,他灰心喪氣。參觀幾座沙漠掩埋的古代城市後,他覺得大地藝術也不長久。極端沮喪時,喀什街頭的盲藝人彈唱中國唐朝取經僧玄奘的故事,他被迷住。翻越帕米爾高原返回克什米爾過程中,耳邊一直回響盲藝人低沉滄桑的音調和旋律。到印度,他拜訪霍恩雷,談了內心真實感受:通過裸奔永遠到達不了敦煌。他說以前在做夢,以後,要換一種姿態行走,盡可能把陌生文字變成腳印。他對文字有著特殊的敏感和喜愛,每當看著文字舞蹈般地帶來或帶走許多信息,感到無比歡欣。他自幼就學會匈牙利母語和德語,又如饑似渴地學會了英、法、希臘、拉丁、波斯、克什米爾、突厥語和梵文。
斯坦因從歐洲大陸來到印屬克什米爾工作。未婚妻艾倫跟隨過來。
交談中,霍恩雷否認發現戈特十四行詩。
“‘鮑爾文書’將開啟新疆地區考古探查活動的全新的現代化運動,”他說,“你現在要做的,是為進入中亞探險做好各種準備,而不是被那些無聊的記者牽著鼻子捕捉到處子無須有的荒誕傳說。我想,即便戈特先生在世,也會同意我的主張。”
斯坦因期待前往新疆沙漠開展考察活動。但是,多年的努力毫無進展,他僅僅在克什米爾周邊進行一些小規模探險。他覺得那遠遠不夠。就在他苦悶彷徨、心灰意冷時,有位記者公布其在新疆和田地區關於戈特事件的調查報告:約特幹死胡楊林中確實存在過一個叫腳印綠洲的居民點,有人放羊時意外闖入阿古柏秘密金庫,從而導致全村人的滅頂之災。大屠殺進行時,戈特和誇父試圖阻止。士兵殘殺戈特,正要殺害誇父,沙塵暴突然發生,腳印綠洲消失。沙塵暴過後,誇父身體與戈特靈魂奇妙地結合。由於靈魂指向與物質身體發生分歧,目前,“他們”還在中亞荒原上流浪。
艾倫作為戈特唯一親屬,對這份報告及隨之而起的新聞炒作感到十分厭煩。
斯坦因在個人興趣與霍恩雷鼓動下,堅持不懈,為進入新疆考察做著各種努力。特別是新一輪的新聞熱潮掀起後,有些學者把矛頭指向霍恩雷,宣稱他發布的“鮑爾文書”是贗品,因為新疆沙漠隻能誕生謊言與謀殺,不可能出土有價值的文書資料。
霍恩雷憤怒了。他不遺餘力地四處斡旋,甚至揚言要親自前往新疆考察。
政府明確答複:不允許進入新疆。
絕望中,霍恩雷給斯坦因展示了一張寫滿蝌蚪文的羊皮紙。
“看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十四行詩’!它是由法國語言學者阿杜尼不久前命名的佉盧文書寫——新疆人稱為‘駝唇文’、‘蝌蚪文’。在化學家的幫助下,我考證出羊皮紙和書寫的朱砂時代很近,而文字卻很古老!這表明,還有人在使用該種文字,誰能從新疆找到那個原始村落,就是真正的、叱吒風雲的文化騎士!”他將羊皮詩卷好,鄭重其事地交給斯坦因,“我覺得,最有希望完成這項任務的,隻有你!”
“這不會是贗品吧?”
“怎麼可能?這是喀什的英國政治代表馬繼業托人帶給我的。他雖然年輕,但他懂幾種語言,學識非常淵博。”霍恩雷和藹地笑笑,“以後見了麵,你們肯定能談得來。”
“嗬嗬,我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