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個相當不簡單的人物。這是司空最後得到了結論。所以,之後的年歲裏,他無事也不會去招惹他,而這紈空無事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竟然會打破了這傳統,自己跑到他的眼前惹事?
司空木著張臉,轉過身來,看向這臉上掛著陰邪笑容,嘴角扯著一抹令人無法看透的意味的紈空。
“哦,我忘記了,您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見這司空不言不語,這紈空便直接再次出了聲,那臉上帶著鄙夷之色,那眼裏帶著的輕視之味,無疑都刺激著司空,更讓他心頭的不安與煩躁上升了無數個級別。
“滾,不要惹我。”一直驕傲習慣,高高在萬人之人,一人之下的司空,一開口便是絕對不客氣的驅逐,隻是,往常他仍是太子之時,大家確實是會忌憚與他。
現在麼?
便要考慮一二了。
“你以為自己還有這個資格麼?”紈容笑了,笑得無比張揚,這是司空從未見過的,一直以來這紈空在他的麵前,還屬低調,也沉默的很。
像今天這般狂放的,少見,不,應該說,根本沒有見過。
“你說什麼!”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長子,還是皇後之子,與這些個妃嬪所出之子,還是有著天與地的區別的。
通常,他們見了自己都是要行禮了,不止因為他是太子。
可是,今天,這紈空不行禮便也就算了,居然還出言不遜,當真是膽兒肥了。
“我說,你已然失去了資格,我與你,平起平坐。”紈容的臉上一直帶著如勝利者一般的笑容,他從容得走至司空身旁的位置之上,穩穩得坐了上去,而後眼神輕輕瞟了一眼,臉上仍帶著怒極模樣的司空,訕然道,“你也不要站著了,坐吧。”
那儼然是一副施舍的模樣,當真是可氣。
“紈空,再如何說,我也是皇後所出,是嫡長子。”司空此時正是怒火中燒,再也無法忍受眼前這個小小的三皇子之羞辱,這樣的龍擱淺灘之感,他快要承受不住。
“那又如何,我的好大哥。”一個失了太子位的皇子,那以後便不再是威脅,也永遠失去了坐上那高處之位的資格。
所以,對這樣的一個已然徹底失去了優勢的皇子,他還有何可客氣的,嗬嗬,要怪便隻能怪他們生在了帝王之家,生在這汙穢不堪之所,早已沒了兄弟之情,父母之恩,有的,便隻是利用與被利用罷了。
“你!”司空一時語塞,他的心頭一滯,確實,若是按慣例,他確實已然是沒有了資格,他此時賭的,不過是父皇的以往的那些恩寵,那些帶給自己的榮耀。
可是,若,父皇當真也放棄了自己,如放棄那長空一般,那麼,自己,還有何立場命令其他可能成為皇帝的皇子們的尊敬,還有服從呢?
“嗬嗬,看來,您也想起來了。”紈空嘴角輕輕一扯,長身而立,一身淺花色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顯然異常華貴與出眾,本來,這紈空的樣貌便在所有的皇子之上,當然,這樣的好樣貌,全然是他的母親所賜於,那他的那個父皇無關。
他,永遠記得自己的母親病死在自己的寢宮,那淒然而悲涼的場景,那一夜,特別的冷,他還小,隻會站在一旁哭,看著桃紅姐姐為他的母親忙東忙西。
禦醫全部在太子處,無一人落下,隻因那太子晚間吐了,他讓桃紅去求一個禦醫前來,因為自己的母親,皇帝的舞妃,氣息已然奄奄。
可是,桃紅卻是哭著回來的,她撲在了自己母親的身上,說著自己沒用,那太子霸著所有的禦醫,就是一個也不肯放,還說她是騙人,隻是希望他沒了禦醫,早些死去。
嗬嗬,人都快沒有了,還說是騙人,那太子,果然是威風。這便是他當時的真心想法,可是,再後來,他便沒有了想的力氣。
因為,母親,便真的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永遠得離開了自己。
也在這一夜,他決定,他要為母報仇,他要成長為令人忌憚之人,他要讓那太子後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果然,上天憐見,這太子終於落下了馬來,這便是老天爺賜給自己的一次絕佳的機會。
放心,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太子,哦不,大哥,您可是準備好了麼?
紈空淡然一笑,抬眼輕輕掃了下司空,而後嘴角一扯,浮起一抹令人膽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