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恭敬得退了下去,淩路平直起了身子,立於床榻邊,眸底的冷峻盡量得放暖,他注視著長空,聲音略低道:“長空,你可還能起身?”
他想了想,這長空此前昏迷了三天,也確實是沒有好好的沐浴,此刻既已醒來,精神看上去也還算不錯,大概,便可以沐浴了。
“嗯,還好。”難道你要看著我沐浴?長空有些不確定的想,一顆無規則跳動的心,在這一瞬間躍動的是更加的快速,仿佛下一秒便會從他的胸口跳將出來。
“好。”見長空輕點了下頭,淩路平便直接一個彎身,將長空直接打橫抱起,而後抬步朝著屏風之後的木桶走去。
“啊~”還沒有了心裏準備的長空,一時大窘,卻也隻得將雙手環住淩路平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了下去。
“你~”為何,突然之間,變得如此之快?長空不理解,對一個人的態度,竟然可以在瞬間變化如此之在,特別是淩路平對他的態度與關切體貼,當真不可同日而語。
“長空,來,當心。”淩路平很快便抱著長空來到了木桶旁邊,他輕輕得放下長空,待他站得穩了,才鬆開了手,而後抬手便想要解了他身上僅存的中衣衣帶。
“不,不,我自己來,自己來便好。”長空捂住了自己的衣領,臉色已經紅似晚霞,他的語氣略急,神色不知是因為急切,還是害羞,顯得有些僵硬,“路平,你,你先回避,回避一下可好?”
“我小時候你不也是這樣立於一旁,幫著我洗澡的麼?”淩路平想也未想得直接脫口而出,然後在看到了長空瞬間變了表情的臉龐時,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什麼小時候?”雖然還未弄明白淩路平話裏的意思,但,長空卻是隱約有些猜到,他竟然是將自己當成了別人的替身。
怪,怪不得,他對自己的態度會在瞬間來了一個急轉,從冷淡變成現在的極度關切與體貼。
原,原來,是替身麼?長空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眼裏頓時一酸,臉色更是慘白非常。
淩路平如石化了般,立於長空身旁,看著他倏然變得異常慘白的臉色,心裏有些不安,他訥訥得道:“我,我說錯話了。”
“沒,沒事。”長空衝著淩路平揚了揚嘴角的笑容,雖然這笑,比那哭還讓人揪心,“路平,你,你便先出去吧,我,我洗好,叫你。”
話音剛落,長空的頭便輕輕垂了下去,足下微動,離那淩路平更遠上了幾分,淩路平看著這樣的長空,心裏頓時也不是滋味。
他一心想到對他好,可不隻是為了還了師傅早年的恩情,還有的,更是自己確實是真心想對他好。
“那,我便在那邊的等你。”淩路平指了指房間另一頭的二隻竹製桌椅,略有些不自然得道,而後,也不等這長空回答,便直接轉身,瀟灑離去。
長空在淩路平消失在屏風後麵時,腳下頓時一軟,直直得坐在了地麵之上,他的雙手掛在木桶之上,頭輕輕靠在桶壁上,眼裏的淚,再也控製不住得滑落。
一直以為的幸福已然到手,卻不想,隻是替身,這讓一向驕傲的他,如何接受?
雖然,他是愛著他的,可是,在愛情的麵前,他也是有著自尊的,也是有著自己的底限的,他,從來都不屑於當別人的替代品,也不屑於別人施舍般的愛情。
可是,對於淩路平,他是當真不舍的。
他,好想呆在他的身旁,真的好想。可是,如今這樣的情景,讓他如何甘願呢?
“起身吧,地上涼,你的身子也未全好,莫糟蹋了。”早前消失在了屏風之後的淩路平,突然又回到了長空的身後,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後悔之意,眼裏更是帶著的心疼,雖然,他覺得師傅轉了一世,變化太多。
可,他仍止不住的,習慣性的關心他,關注著他。或許,再相處久些,便可以找到了師傅與從前的相似之處。
“你,當真還關心我?”長空的聲音冷然中帶著絕望,他的頭未抬,身體也未動,隻是這樣掛在桶身之上。
請一定要回答,是。他在心裏不斷的祈禱,若你的答案是,當真還關心我,我便是當那人的替身也甘願的。
“你為何會質疑我?”以前,您從來都是對我信任無比的。淩路平的眼裏帶著不敢置信,仿佛受到了世上最痛苦的傷害。
在他的記憶裏,淩月對自己一向是寬容而溫柔的,他的笑如春風拂日,他的眉眼隻微彎,便可帶起他心裏的漣漪陣陣,他周身散發而發的淡淡冷香,更是讓其深深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