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姑娘精神緊繃,神色帶著慌張與恐懼,那下唇因咬得太過用力而泛起了點點血絲,而這點血紅與其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倒是直接形成了對比,讓這姑娘看上去,楚楚可憐,若人憐惜。
“姑娘可還好?”長空到底還是做不到淩路平這般的冷情冷心,他朝著這女子靠近了些,低聲溫柔的詢問。
那女子屈著膝,抱著團坐在那裏,輕搖了下頭,那淚水便不住得落了下來,長空輕歎了一聲,從自己的懷中舀出一塊幹淨的絲帕,輕輕遞了上去。
“姑娘先定定神,這裏已然安全。”他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更加的輕柔。
那女子看著眼前的帕子,遲疑片刻,便抬起右手,拿了過來,輕輕擦拭著自己臉上未幹的淚珠,而後在緩過了神之後,蚊蚋般道了聲:“多謝公子。”
“姑娘可還有親人?”既然剛剛影一已然道這姑娘父母已亡,那首要得便是了解下這姑娘的具體情況,好再做打算。長空的視線一直看著這神色慢慢緩和的女子,態度溫和。
“小女,小女並,無親人在了。”這女子似乎正極力得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纖細的玉手緊緊拽著長空給她的帕子,指節隱隱泛起了白。
“其他叔伯舅母,均無麼?”長空的眉頭輕皺,心道,這可是難辦了。
“是,並,並無。”女子的臉色一白,渾身微顫,她抬眼用泛著淚光的眸子輕輕對著長空,而後直接向前一撲,跪倒在長空的麵前。
“公,公子,請,請收留小女,小,小女願為奴,為婢,以報公,公子之恩。”說罷,她便不停得朝著長空磕著頭,一副‘您不答應,我便一直磕下去的’決然模樣。
長空一時無措,轉眼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淩路平以求幫助,然,淩路平的視線卻始終注視著遠方,並無看他。
他的心裏不免有些失落,看著這可憐的姑娘,又看了看冷情的淩路平,他咬了咬牙,伸出雙手,輕輕將女子扶了起來,輕聲道:“罷了,那便收留了你,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一下?”
“小女子名喚碧琴。”碧琴被長空扶了起來,而後又跪了下去,深深拜了拜長空,用著最真摯的態度道,“多謝公子收留,碧琴必定用心服侍,以報公子之恩。”
“罷了罷了,待到了下個城鎮,先幫你買身幹淨的衣物,碧琴,你先休息吧。”長空身形微動,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輕輕歎了口氣,便朝著淩路平道,“路平,可參加過武林大會?”
“並無。”淩路平的聲音透著冷意,更是威儀自成,配上其周身的縹緲出塵,當真是光華立現,氣質卓然。
碧琴剛要起身,坐向一旁,聽了長空的聲音,動作頓時一滯,這時她才發現,在這個車廂之中,竟還有旁人!她小心得坐在一旁,微抬了下眼瞼,朝著淩路平的方向望去,頓時臉紅得似火燒一般。
這,這公子好生俊俏。碧琴從未見過像淩路平這樣俊逸非凡,氣質天成的男子,一時間,眸底流露出一絲癡迷。
“那,正巧,此次又是空前盛大的一次,路平正好湊個熱鬧。”長空輕淺一笑,微一偏轉了下視線,便看到了碧琴看向淩路平那癡迷的模樣,心下當即不悅,臉色頓時一僵。
這女子當真可惡,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竟這般不知福。長空的目光不自覺得帶出一絲森然的冷意,那碧琴在他的視線之下,方才察覺到了自己失態行為。
當真是失了態,那公子是否會覺得我是個輕浮之人呢?碧琴趕忙低下了頭,心裏卻是暗暗想著淩路平對自己剛剛孟浪行徑的看法,心道,若是那位公子討厭了我,該是如何事好?
“嗯。”淩路平對於二人的視線,隻當是空氣,渾不在意,他輕輕點了下頭,便不再言語。
武林大會,聽上去,似乎不錯。
不知為何,淩路平想直敢三百年之前的那次百花節,想起了當時的苦戰,又想起了當時淩月之絕塵傲世。
師傅,此次,我沒有了你,不知這凡塵之行,是否可以順利。淩路平的目光微暗,心裏微泛起一絲苦澀。
長空的視線直直得粘在了淩路平的身上,看著這般出神的淩路平,心裏亦是泛起了酸來。
他又在想著誰?竟透出了如此哀泣的氣息,究竟在他心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