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兒推門進去,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迎了過來,見到自己,像是看見了活菩薩似的,噗通一聲跪在自己麵前,帶著哭腔喊了聲祖宗,白瀟兒被這人的反應給嚇到了,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做。
“主子,快把他扶起來啊,這人是城裏黃員外家的公子,黃員外平日裏救濟窮人,和老爺也有些交情。”
白瀟兒啊了一句,扶起黃公子,白瀟兒這才看清這是一個清清瘦瘦的讀書人模樣的公子,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富二代,沒有那種浮躁紈絝的感覺,文文弱弱的樣子讓人有親近之感。
“黃公子,又是我們坐下再說,你這樣行大禮,我受不起。”
“祖宗自然受得起,這次家中出事,父親大人實在是走投無路,思來想去,還是請祖宗您出來才最為穩妥。”黃公子領著白瀟兒落座,示意小二去上菜,小廝退了出去,黃公子握著杯子,顯得有些緊張。
“你不必緊張,有什麼話,盡管說好了。”白瀟兒坐在窗邊,眼睛不時向下掃一圈,希望能看見張清瞳的身影。
“祖宗,不知您可聽說了花魁黛煙的事?”
“有所耳聞,怎麼說?”
“黛煙死前,我曾去找過她。”黃公子捏著杯子,有些糾結,猶豫了一會,開始緩緩道來:“黛煙雖然淪落紅塵,可是向來潔身自好,不與那些女子一般,我是半月前與黛煙相識的,那日她在街上買東西,我與她擦肩而過,結果她的手帕掛在了我的玉佩上,我後來尋到了醉煙樓,把手帕還給了她,後來有了書信的來往,我就喜歡上了她,我曾經許諾要幫她贖身,娶她為妻,可是父親不允許,還禁止我和黛煙見麵,幾天前,我偷偷跑去見她,聽見她房裏有女人的聲音,本以為是其他的人來找她聊天,就沒敢打擾,在門外等了好久也沒見有人出來,後來房間沒了聲音,我就推開門打算進去,可是,我透過門縫看見黛煙坐在梳妝台前梳妝,眼神呆滯,動作僵硬,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然後,我就看見黛煙的頭直直的轉了過來,正常人的脖子怎麼可能轉一圈,我眼睜睜的看著黛煙露出一個微笑,身子卻不能動彈,還好以前白老爺給了父親一塊玉佩,說是辟邪,我一直戴在身上,不知是不是那玉佩的庇佑,我隻是昏了過去,醒來時自己就在家裏了,再後來,我就聽見了黛煙去世的消息。”黃公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像個女子似的,白瀟兒尷尬的不知該怎麼安慰,紅豆趴在一邊,眼睛就沒睜開過。
“額,這個,黃公子,你先冷靜,我問你啊,黛煙平日裏有和什麼奇怪的人來往嗎?她身邊有哪些人和她親近?”白瀟兒在內心默默同情這個癡情的書呆子,還以為那黛煙是什麼好鳥,其實也是朵白蓮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有一晚,自己還撞見她和容律調情來著,真是白瞎了那張臉,“還有,你說房間裏有女人的聲音,可是卻沒看見人出來,你是確定那日確實沒有人出來嗎?還是你疏忽了?”
“不可能!我一直在屋外守著,就是擔心黛煙出事,那幾日黛煙就一直不正常,我本以為是因為我倆的事,還很愧疚,每天都去找她,絕對不會疏忽的!”黃公子卻的情緒不知怎麼的突然激動起來,白瀟兒趕緊撫平黃公子的脾氣,真擔心對方一個想不開就跳下去了。
“如果你真的沒疏忽的話,那就是黛煙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給纏上了,可是,什麼鬼會無緣無故纏上黛煙呢?那幾日黛煙又為什麼不正常呢?你就沒問問緣由?”白瀟兒托著腮,沉思。
“我不知道,隻是聽說她被一個白衣女娃搶走了一樣心愛的東西,所以一直記掛著,終日鬱悶。”
說到這,白瀟兒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黛煙喜歡上容律了,因為自己攪了她的好事,所以才對自己懷恨在心,死前穿成自己的模樣,也是可憐了這黃公子,都喜歡上了什麼人,容律那廝也不是什麼好鳥,害得人家愛姑娘對自己誤會這麼深。
可是,那個女聲到底是什麼?如果真是女鬼的話,那可就棘手了,除了容律以外,還有哪些厲鬼敢跑到戮月城來放肆。
“祖宗,我還有件事和您說,這事是黛煙在我麵前不小心說漏嘴的,她是四陰之女,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被家鄉的神婆說是不祥之物,所以才被賣到了醉煙樓,都說四陰體質的人招那些東西,會不會,是有東西看上了黛煙的體質,所以才來謀害的?”
白瀟兒的內心顫了顫,一把抓住黃公子,厲聲問道:“她是四陰之女?!”
黃公子被白瀟兒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到了,白瀟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手,對著黃公子抱歉的笑笑,整理好情緒之後才繼續讓黃公子說。
“隻是偶然一次聽黛煙說過,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白瀟兒的眼神變了,變得有些迷茫,看著對麵的茶館,猛地瞧見一抹紅色閃過,白瀟兒噌的站起身趴到窗口仔細看了看,哪裏有什麼紅色影子,是自己眼花了,不過,倒是那抹黑色的影子,在人群中顯得很突出。
很好,張清瞳來了,自己有底氣了,可以去那醉煙樓親自看一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說不定,還能搞明白容律纏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