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已經蹲的麻木,林默的手也漸漸變得冰冷,他凝視著我的臉龐,遺憾的說:“要不是帶上了手銬,真想再抱你一次。”
我緩緩站起身,擦了擦眼淚,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這個曾經我愛到死的男人,卻在不斷流逝的歲月裏,慢慢淡出了我的生命,直至再也回不去兜兜轉轉的輪回,不厭其煩的重複錯過與相遇的劇情,殊不知一些人,一旦錯過便是永遠。
林默的肩膀輕輕的聳動,他哽咽了一句:“來茴,我可以最後吻你一次嗎?”
我知道他哭了,不僅僅是對人生的絕望,更是對這段感情的遺憾,擁有的時候,以為愛情憑著真心就可以留守原地,失去的時候才明白,原來沒有愛情會在原地等待。
我點點頭,在林默悲哀的人生裏,我能為他做的,僅此而已他站起身,直視著我,曾經那一雙被女同學們視為世界上最憂鬱的眼神,此刻掛滿了晶瑩的淚水,他的臉龐漸漸向我靠近,我緩緩閉上雙眼,一行清淚被關在眼皮之外。
他的吻落在了我冰冷的唇,帶著一絲膽怯,一絲緊張,一絲小心翼翼。
臉頰有涼涼的液體,我知道,那是林默的眼淚,這不是戀人間纏綿的吻,也不是無法相愛壓抑的吻,而是感情走到末路,永生不相見的離別之吻。
砰一聲,拘留室的門被人推開,接著江銘晟走了進來。
他看到了,我抱著林默,含淚相吻。
沒有任何多餘質問的話,他拉著我往外走,我用力的掙紮著呐喊:“等一下。”
轉過身,強忍著心痛,最後說了句:“林默,保重。”
江銘晟再次上前拉住我的手,強製性的要帶我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林默歇斯底的吼了句:“來茴,請你相信,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我絕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我被帶出了拘留室,即使沒有看他最後一眼,我也可以想象他說那句話時有多心痛,因為當初放了手,所以現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別人牽走。
坐在江銘晟的車裏,我們彼此沉默著,他什麼也不問,我什麼也不說。
我以為他會一直都不問,當他把車停在海邊的別墅,拉著我上樓關了臥室的門後,終於爆發了“弄清楚他是怎麼進去的沒有?”江銘晟站在窗邊,背對著我冷聲質問。
“清楚了。”我淡淡回答。
心裏沒有對誤會了他而感動抱歉,因為這不過是解釋一句話的問題,可當時他卻什麼也不說。
“那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明確指什麼,但我清楚他是指林默吻我的事,我走到他身後解釋:“無關愛情的離別之吻。”
雖然不確定他相不相信,但我不會像他那樣,吝嗇的連解釋一句都不肯。
“無關愛情?”他冷笑一聲:“告別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要選擇我不能忍受的?”
我愣了一下,他這是在誤會我嗎?
“你不相信我?”我直視著他,失望的問。
“除了林默,我從來沒有不信任過你。”
嗬嗬,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我也不需要再解釋什麼,憤怒的轉身,我想去海邊走走,別墅雖然大,卻悶的讓我喘不過氣。
江銘晟用力抓住我的一隻胳膊:“你如果這樣,我們還用得著結婚嗎?”
我震驚的抬起頭,心頓時像被揉進了一把玻璃渣,即使麵對江銘晟一次次的沉默,我也從來沒想過要不跟他結婚,我那麼努力的堅守,卻抵不過他一句無情的質問。
“你看著吧!”
心灰意冷的走出臥室,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陳媽說的對,婚姻,僅僅靠相愛是不夠的,它必須要建立在同等信任的基礎上,我沒有不相信江銘晟,隻是他不肯解釋而已,而我解釋了,他卻並不相信我。
如果他跟我解釋,我一定會選擇相信,可是愛情也好,婚姻也好,都不是一個人的事。
我一直在海邊的礁石邊坐了很久,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夜幕垂至,海的另一邊升起了圓圓的月亮,照得整個海麵白亮一片。
華嫂來到了海邊,她聲音洪亮的喊了聲:“江太太,晚飯都涼了,回去吧……”
我沒有應聲,喜歡坐在海邊的感覺,可以讓心變得很清靜。
她見我不搭理,幹脆也坐了下來,我以為她坐一會就走,結果這一坐就是老半天,並且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你先走吧,我等會就回去了。”
她打了個哈欠:“我可不敢回去,你跟江先生鬧矛盾,他心情不好剛衝我發了脾氣,你要是不回去,我回去不是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