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晌午,鹿鳴城獨自站立在斬龍峰山巔的巨大的鬥武場上,周圍人山人海,將整個斬龍派的山頂擠滿來人,都想來目睹這前幾天才崛起的馭鶴亭獨臂偏才。
其實前一天角逐出的十名精英就開始比試了,隻是斬龍派與伏虎門最先比試的那兩名弟子激戰過於慘烈,耗費整整一天,這才將後麵的比試推遲一天。那一戰之後,斬龍派的弟子重傷敗北,而伏虎門弟子也因在比試中受了短期無法治愈的傷而無法參加下麵比試。所以,剩下八名隻要選出四人就可以總賽了。這也提醒了後麵的人,要麼勝得幹脆利落,要麼就直接敗掉,不要落得勝了也無法繼續比試,得不償失。
七大門派中最為興奮的莫過於馭鶴亭,在宮川雪成為長老之後的這幾年中,他們就沒有弟子能進入七山弟子排名前十。無論這場鹿鳴城勝敗,他都算給馭鶴爭光了。其它鹿鳴城對馭鶴亭並無太多感情,他之所以全力戰鬥,都是隻希望宮川雪能夠開心。
“怎麼還沒來?”鹿鳴城皺著眉頭,心中暗自嘀咕一句,他已經等了幾個時辰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一旦日過正午,他就算勝了,但這樣的勝利對他沒有什麼意思。
“找到沒有?”雙狼宗的門主對身邊氣喘籲籲的弟子大發雷霆。
“都找遍了,沒有啊。”那名汗流浹背的弟子說。
“找!翻遍七山也要給我找到!去,去亂龍穀找!”雙狼宗的門主怒罵道:“混帳!大逆不道,若是找不到,就下令逐他出山!”
“亂龍穀就算了,他還沒有資格進去。”與伏虎門門主坐在一起的棲鳳閣的門主說道,但有點不耐煩了。
“莫不是怕了吧?”一旁坐著的震猿洞門主於嘯冷笑道,他比誰都想見到鹿鳴城被虐打,但現在雙狼洞弟子的表現明顯給鹿鳴城長了氣勢。
“你以為我派弟子是你那廢物侄子嗎?!”雙狼洞門主說道。
“你說什麼!”於嘯怒目大吼。
“都別吵了!”伏虎門門主開口喝止,接著說道:“宣布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再等等!”雙狼宗門主不甘心地說,然後憤怒地斥責站在他身邊的弟子,“還站著幹什麼!去找!讓雙狼所有弟子全部去找,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到!”
巍峨、肅穆的斬龍大殿之上,是矗立了三千年的雷龍雨閻王的巨形龍骨,昂首怒嘯於蒼穹的龍首前,靜靜懸浮著一口十丈高的黃金巨鍾,鍾上雕刻著類似蚯蚓狀的奇怪銘文,無人看得懂。
巨鍾上端盤腿坐著兩大領袖,其中之一是身著赤袍的中年,七山掌門——雨玄,另一位便是亂龍穀的龍王——禪嵐。
雨玄抬手拿起酒壇,給禪嵐倒了一杯酒,淡然說道:“禪兄怎麼突然對七山這些小家夥比試感興趣了?”
“你可是古藤家臣,這些事不能告訴你。”禪嵐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也罷。”雨玄微微一笑,“玉老最近可好?”
“幾百年前留下的傷算是痊愈了。”禪嵐說道。
雨玄點了點頭,“好消息啊,他可是我們七山真正的核心,有他在,我們七山在皇族眼中才能有些地位。”
“聽你的意思,好像七山比古藤家重要?”禪嵐好奇問。
“自然,畢竟和七山有了幾百年的感情。”雨玄說道。
“今天氣氛有些尷尬啊。”禪嵐俯視著下麵的人群說道,隻能看見鹿鳴城孤零零一人站在鬥武場中央。
“或許那個弟子不會來了。”雨玄平靜地說,像是知道了結果一樣。
“噢?”禪嵐好奇地問:“你對那個弟子了解?”
“這幾年山中來了不少新弟子,有兩個引起了我的注意。”雨玄說道:“其中一個便是眼下的弟子,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背後肯定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所以禪兄才會出穀照顧他。”
“從何說來?”禪嵐微微吃驚。雨玄是和宮川明同一時間崛起的人物,隻是那時所有風頭都被宮川明占盡,他幾乎不為世人熟知。他在天賦上或許弱於宮川明一籌,但在心智和韜略上卻強於他的師弟宮川明。
“三千年前,清玉子老前輩斬殺雨閻王後,在這斬龍峰上留下兩行字,禪兄可有捉摸過其中玄機?”雨玄問道。
“土厚靈生,成者不周?”禪嵐張口說來。這八個大字,曆經三千年風雨,依然醒目地刻印在斬龍峰山體上,訓誡著千萬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