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女人,身著潔白的寒蠶柔絲紡裳,上麵點綴著朵朵淡紅色的非常精致的桃花。她長長的青絲間插著一枚極珍貴的綠瑪瑙簪子,白皙的頸部猶如皚皚白雪,美得令人心悸。他看不見她的麵容,因為她扭頭看著洞穴深處,似乎在等待什麼,又像是暗示什麼。
“你是誰?”城小心翼翼地問,同時手悄悄放到腰間,準備隨時拔出匕首。
她沒有反應。
“你是誰!”他的聲音不禁提高。
她輕輕轉過臉。城一陣窒息,並非她長相有多恐怖。他見過殘魂,也見過那些詭異的傀儡師操縱過的人類屍骨,可以說再醜的怪物再恐怖的事情都很難嚇到他。但美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這種世間根本就沒有人能抵禦的美。他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張麵頰的美,隻覺得有種窒息感。在此之前,他也見過一些美人兒,比如椋雪,白水雀,或氣質優雅的訾燕,但她們他是可以向別人敘述的。可是眼前這人,他的心中竟然生不出一個詞來。那雙眼睛猶如晨曦中草葉間的露珠一樣清澈,精巧的鼻子溫潤得仿佛水**融的月光般迷人,那宛如桃花般紅潤的嘴唇輕抿著,嘴角的一個小小的酒窩若隱若現,她臉上唯一的瑕疵是她黛眉中隱藏著一顆淡淡的黑痣。她用哀怨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宛若秋水的目光中,有一股淡淡哀傷輕輕流淌。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城被她看得,心中隱隱作痛。
她沒有說話,又輕輕轉過臉,望著洞穴深處,好像樹葉間一滴清露般,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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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在一陣誘人的香氣醒來,他吃力地從地上坐起來,苦笑一下說:“原來是做夢。”
這時,天已經亮了。從外麵傳來一縷朦朧的晨光,但是洞穴裏還是火光閃動。洞穴深處依然是一片漆黑。霍靖表情複雜地盯著篝火看,失魂落魄地烤著幹肉。離火趴在篝火的一旁,像個對鏡梳妝的佳人,不斷伸著舌頭舔舐自己身上血痂或泥跡,企圖將烏髒的皮毛給舔得像以前那般順滑光亮。
“霍兄一夜沒睡?”城輕輕伸展一下手臂,身上還是有些地方會疼痛,特別是肩膀上那個傷口。不過,相比昨天要好了許多。估計再過兩天,他的身體就可以完全恢複。畢竟他現在用的這些丹藥都是他爺爺留下的東西,如果他有靈力,通過靈力的輔助,他能恢複得更快。
“睡了一小會。”霍靖悵然地說,連頭也沒轉。
“怎麼了,這麼一副表情?”城好奇地問。
“唉。”霍靖歎了口氣,說:“我剛才夢見了不周七山的宮川雪了。”
“宮川雪?我聽說是個非常漂亮的佳人,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悵然啊?”城忍不住笑道。
霍靖深吸一口氣,然後狐疑地說:“似乎又不像她,但哪裏不像我也說不出來,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哀怨?”
“哀怨?”城不由一震,“霍兄夢的佳人眉中是不是有顆痣?”
“對,宮川雪沒那顆痣!”霍靖自語道,然後不解地轉過臉問,“咦,你怎麼知道?”
“我也夢到了。”城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我們身邊很可能有一縷幽魂。”
“什麼!”霍靖毛骨悚然地站起來,四處打量。
“嗬嗬,霍兄不要太過震驚,既然它隻能做到托夢的程度,就不可能傷得到我們。”城笑著說,“她可對霍兄說什麼了?”
“沒有。”霍靖搖了搖頭,接著想起昨夜的事,便對城說:“一會兄弟還是去裏麵看看吧,我覺得裏麵有些蹊蹺。”
“嗯,我本來也打算去看看。昨夜給我托夢的那位佳人,似乎暗示我去裏麵。”說著城毫不客氣地拿過霍靖放在篝火上烘烤的幹肉,在嘴邊吹了吹,便撕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