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靈魂的軀殼，難道他也不在意嗎？雖然李敏不說話，可是雨欣卻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冷冰冰的氣息，變得更冷了。如果雨欣與李敏的距離能夠再拉短一點，短到她能夠直視著李敏的眼睛。
她就會發現李敏的眼神變得比剛才更空洞了，還多了一絲悲傷。這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像是…
倆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被凝固住了，陽光也不在那麼燙人了，暮色卻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終於，車停了，停在倆個人的麵前。李敏邁著大步，幹脆利落的走上了公交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硬幣，把硬幣投入箱子裏，硬幣與箱子撞擊發出的聲音好微弱，好安靜。
雨欣卻遲遲都沒有上車，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身子不動眼珠子卻隨著李敏的轉變而變化，一直停在在李敏的身上沒移開。
見雨欣一直都不上車，司機開始緩緩的啟動公交車，直至公交車消失在這條路上，看不見李敏了，雨欣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公交車消失的地方。
為什麼我還能感覺到李敏身上的那股寒氣還在空氣中飄蕩著？
他？失戀了嗎？
不上車，是因為那輛公交車不是她回家的路。
李敏離開之後雨欣一直往前走著，她打算就這樣走回去，反正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那個家，她也不是很想回。
可是她卻不知道，比起有些人來講她該知足了，至少在回家的路上可以平平安安的。有些人想回家都會不了。
放學之後的教學樓裏，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可是高二三班裏卻還聚著一群人。大多都是自己本班的人，四眼也在內，還有李凡第一天上課就找李凡茬的那群人。一個個的臉色都很凶惡。來著不善！
在這群人的中間還有一個人——趙文斌，坐在李凡前麵的那位同學。現在的他成了名符其實的驚弓之鳥。
他恐懼地畏縮著，把身子蜷縮在了一塊。周圍的一切讓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被吞噬掉了，迎麵是無盡的黑暗。他害怕極了，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著，還很快。那顆快速跳動的心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草，趙文斌你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四眼正坐在趙文斌的課桌上，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用力的指著趙文斌埋得深深的腦袋說，“在不還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妹妹拉去賣啊！你妹那姿色不算上等，中等也起碼湊合的過去，賣一次也可以抵消掉一天的利息，你還是挺劃算的嘛！你妹一天肯多賣幾次的話，說不定你就可以把欠我們的錢給還清了。”
按下去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凹槽。
聽到四眼提及自己的妹妹，趙文斌趕緊抬起頭。他知道四眼這話絕非危言聳聽，自己要是真的不還錢的話，把四眼逼急了他真的會把自己的妹妹拉倒那些不幹淨的地方去的。到時候…
可是，那錢完全就是他們強壓在自己身上的啊！他們這是敲詐勒索。可是趙文斌卻吭都不敢吭一聲。
如果不是他們當初硬要自己和他們一起賭博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輸那麼多錢。那時候他們說了要是趙文斌不參與的話他以後的日子就有的好過了，他也反抗過，隻是反抗的結果是遭受一頓毒打。
趙文斌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反正欠條在他們手裏，上麵的簽字是趙文斌親手寫上去的，隻不過那是在威逼下寫的。
總而言之，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根本就沒輸那麼多錢。”趙文斌弱弱的說。
“什麼？”聽到趙文斌的話後四眼凶相畢露，他是不想乖乖的把錢交出來了，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好你個趙文斌，看來不得不給你嚐點苦頭了。
四眼臉色一暗，把腳提起來，輕而易舉的就架在趙文斌的頭上。因為四眼是坐在趙文斌的課桌上，而趙文斌又是蜷縮著身子，差距剛好，所以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四眼沒費多大的勁。“利滾利，你不知道啊！別給我廢話，快點把錢給我拿出來！”
趙文斌感覺到頭頂上的壓力，還有從四眼的鞋子底掉落下的灰塵。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了，像是短暫的缺氧，什麼都是恐怖的。
“哈哈…你看趙文斌嚇得跟個龜孫子似得…”
“快把他褲子給脫了，看看他有沒有嚇得尿褲子啊…”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你一言我一語的，卻沒有一個人幫趙文斌把架在他頭上的那隻腳給挪開，更不會有人幫他說句話。都在嘲笑他。
刺耳的笑聲在封閉的教室裏回蕩著，回蕩著…
很久都沒停下。對於趙文斌來講是很久很久。他感覺整個空間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周圍都很空虛，因為圍在周圍的那些人裏沒有一個是幫自己的，全部都在欺負自己。
他好害怕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