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東西,你要的話,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單修哲苦笑一聲,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從底層的抽屜裏抽出了一盒錄音帶,扔給淩桃夭,“拿去吧。”曾少那個人情,賣不賣都不會影響到他。
淩桃夭穩穩地接住,爽朗一笑:“那就謝謝單總的慷慨了。”她提起包,好像一個置身事外的人,才剛打開門,便聽見單修哲冷淡的聲音。
“明天上班不要遲到。”
淩桃夭回過身,笑得天真無邪:“單總,我明天要請假呢,”她調皮地眨眨眼,“因為,薇薇要在C城打她回來的第一場官司。”
“唐暖薇……”單修哲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宮嶼,回過神來的時候淩桃夭已經離開。他像是一隻失去了力氣的獅子,癱坐在轉椅上。初見淩桃夭的興奮已經完全被掩蓋,一個個謎團在他的心中堆積,凝聚成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的淩桃夭已經不再是純良小白兔了,而是一隻食肉的夜貓,朝外人亮出鋒利的爪子。
門哢噠一聲關上,終於,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淩桃夭就好像虛脫一樣地軟了腿。果然,在單修哲麵前假裝還是還是需要很大的力氣,不過,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真是太好了。至於其他的,她會慢慢學著習慣的。包括——冷血。
第二天,C城的二審法院人頭攢動,記者在門外不安地走動。這次的官司算是全城矚目,畢竟很少有律師會這麼直接地和曾少作對,而且這場官司的勝算實在是低。曾少請了C城有名的美女律師杜月笙做辯護,而原告那邊據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律師。
終於,原被告雙方乘車緩緩出現,比起曾少,更加吸引記者的竟然是原告小影和她的律師。
雙方才一見麵,氣場就完全變了。
杜月笙在看見唐暖薇之後,臉上的驚訝之情毫不掩飾:“咦,消失了六年的人忽然回來,想要憑著這一場官司一鳴驚人麼?真抱歉,你遇上了我。”
唐暖薇笑得優雅:“杜月笙,等官司結束你會後悔遇上了我。”
曾少一見唐暖薇眼睛就直了,像她那種尤物,就算是在風月場上待久了的男人也很難不被吸引。
“美女,晚上可否賞臉一起吃個飯?”
小影在後麵扯了扯唐暖薇的袖子,甚是膽小。唐暖薇握住她的手,微微朝她笑了笑,讓她安心。她也曾經經曆過這樣的事,知道遇見侮辱自己的人渣會是多麼痛苦。所以,某人便華麗麗地給了曾少一個下馬威。
“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和強奸犯吃飯,不過,我覺得今天的晚飯你應該會吃不下去,”她笑風情萬種,“因為免費的國家飯正在等著你吃。”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杜月笙信心滿滿,六年前,隻要和唐暖薇交手,贏的都是她,那麼這一次也不例外。
“小影,我們走。”在記者的鎂光燈下,唐暖薇不像一個律師,更像一個明星。她對鏡頭無所畏懼,也不在意,當她才踏上一級台階的時候,後麵忽然有人拉住了她。
“唐暖薇。”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要回身的動作就那樣僵住了。
這是……宮嶼的聲音,是她心痛了六年,想念了六年的男人的聲音。也是毀掉他一生的人的弟弟。
在那一刹那,時間仿佛靜止,宮嶼那雙狐狸眼牢牢地鎖住唐暖薇的背景,眼眸沉痛。發色還是那麼耀眼的金黃,左耳上還是那麼耀眼的鑽石耳釘,臉還是那麼妖嬈。唐暖薇回過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宮嶼,和六年前沒有任何變化的宮嶼。隻是怎麼可能沒有變化,心疼過了,傷過了,就老了。
“宮三少,好久不見啊。”唐暖薇揚起職業性的微笑,大方地打招呼。
這一刻,她和淩桃夭是一樣的,強撐著臉上的表情,麵對能讓自己心底掀起驚濤駭浪的人。
“是六年零十五天沒有見。”宮嶼咬牙。他以為,唐暖薇死了六年零十五天。
記者們都被眼前這個景象給震到了。
杜月笙眼底帶刀,狠狠地切割著唐暖薇。“喲,都快打官司了,還有閑情逸致和情人敘舊,唐暖薇,我都不敢小看你了。”
“閉嘴。”宮嶼冷冷地朝杜月笙甩出兩個字,那雙眸裏的涼意看得杜月笙心頭一驚。
唐暖薇則巧妙地抽回自己的手,“有那麼久了嗎?宮三少真是好記性。我現在有正事要辦,改明兒一定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