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姓李,2月14日來到塵間。剛出生的時候,猶如老木枯柴般,鄒巴巴的,又黑又瘦,頭發也是稀稀拉拉的兩三根,黃不拉幾的,因此,村裏的人就笑鬧稱其為“醜丫”。待洗三的時候,請了村裏的唯一一個有才識的威望頗深的老人來為之取名,那人微思,片刻便笑道:就叫楠木吧。淡雅文靜,溫潤柔和,更希望將來她,不管經曆過什麼,都能在風雨之後,還能像楠木那樣,不忘本性,留有幽香怡人。一錘定音,從此,在世間的某個角落裏多了一個李楠木。

李楠木的家庭成員有父母親和爺爺奶奶。父親:李光華,身高163cm,短短的發間,堆滿了黑灰,由於汗水的浸漬而僅僅的貼著頭皮。微黃的國字臉上,因長期睡眠不足,總是掛著兩個深深的眼袋,一身破舊軍服,早已洗的發白,一塊塊灰色的補丁見證了軍服的成長經曆,瘦瘦的肩膀仿佛撐不起軍服的重量,其肩部早已順著手臂滑下,隻因兩邊的重量相等,才使的衣服暫且安安靜靜的掛在身上,猶如竹竿般的倆腿,更顯得褲腳的空蕩,咋一看去,確實有點搞笑,可是,若再細看的話,筆直的身杆,挺直的後背,緊抿的薄唇,緊鎖的劍眉,深邃的眼神,會讓你覺得,這個男人,這個平凡的男人,能撐起整片天空。母親:肖英,白皙的皮膚,證明著她在家的受重視度,瘦瘦的瓜子臉上,彎彎的細眉下,一雙剪水眸,小巧的鼻翼下,一點朱唇含在貝齒間,飄逸的長發搭和著纖細合度的嬌軀,顯得那麼柔美,讓人忍不住去憐惜,如若不是眉宇間的那抹倔強,你會以為她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可惜,非也。在自家一夜之間敗落之際,毅然決然地放棄學業,從一個“十指不沾煙春水”的地主小姐到一個精明能幹的農家女,想想十歲的她是怎樣一聲不吭地扛起這一切的,無法不令人驚歎她的堅強。楠木的爺爺奶奶:典型的下層農民,目不識丁,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三個兒子:大兒子李光海,二兒子李光華,三兒子李光清。要說他們這一生做的最了不起的事就是:家裏出了文武狀元,二兒子是理科狀元,三兒子是文科狀元,可惜就是沒錢送他們去上大學。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為二兒子娶了一個“不賢惠不溫柔不孝順”的“三不”女,自楠木出生又多加了一條“不會生養”,害他們臉上無光,再加上楠木母親的容顏與小村莊的顏色格格不入,在婆婆眼中就是“狐媚子”,在這裏不得不敢歎一下封建社會對婦女的荼毒深入骨髓啊。你看,當媳婦熬成婆的時候,那早已扭曲變態的心裏,藏著殘忍嗜血的惡毒,看吧!

當媳婦還在做月子的時候,需要補身子,可是,家裏的葷食早已成了公婆的腹中餐,你就喝碗清湯吧,這樣對楠木好,小孩子吃不得油膩的奶腥,公公麼,本來就對二房沒生出孫子這件事不滿,而且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是該享享福了,有好東西吃還多好的是傻瓜,也就默許了妻子的行為,肖英剛開始覺得不能把婆媳關係搞僵,而且楠木確實是女孩,她有愧,隻好忍了;好不容易娘家送了一些好東西來,她想這是我自己了的吧,可是,東西沒接到,就被婆婆用“孝順父母”這一句給堵了回去,眼睜睜的看著東西從眼前飄過,越來越模糊了,眼睛溫溫的,澀澀的,“別家婦難為”啊;月子沒做滿就要下農了,她自我安慰地想:楠木畢竟也是他們的孫女,他們應該會照看一下吧。等她回去看的時候,就見到公公婆婆正在逗弄大房家剛滿一歲的兒子,房裏沒聲音,她以為小楠木睡著了,沒怎麼注意,就忙家務去了,等再進房裏的時候,已是1小時後的事,她才發現女兒的臉早已成了醬紫色的,若沒有手指上微微的小小的溫度,她早以為女兒已停了呼吸。她發瘋似地抱著女兒向村裏的醫生家裏跑去,臨走時那複雜的眼神讓那老倆口心驚。屋子的上空,男的說:“我們這樣是不是過分了點,讓楠木這樣哭了一上午,不會出事了吧。光華回來不會怪我們吧。”女的不以為然地答:“有什麼事啊,哪有不哭的小孩子啊,肯定是哭累了,是她自己沒看好,怎能怪我們?有事才好呢,那樣就讓兒子休了她,再找好一點的。”“嗯,也是。走,大兒子快回來了,快去做飯去。”……神汜上供奉的是慈悲的觀音,用她那悲憫的眼神看著世間所發生的事,房內留有一縷餘音盤繞而上,襲上了觀音的耳畔,一陣微風吹過,帶走了一絲沉重的歎息,飄去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