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羸的話剛說完,就被王躍翔撂倒在地。王躍翔看上去有些害怕,嘴唇在微微的顫抖。他拿著磚頭來堵熊羸,不過是想嚇唬他。沒想到,熊羸身邊的那個大人竟然把熊羸護在後麵。自己一失手,磚頭就真的砸下去了。王躍翔經常打架,但不過都是同齡人之間的糾紛,他還是第一次打傷一個成年人。
“閉……閉嘴!誰知道他突然衝上來護住你啊,都是你的錯,你這變態。”王躍翔撒手扔掉那塊磚頭,道:“唐小禾說了,今天一定要給你一個教訓。”
王躍翔說到唐小禾這個名字,似乎壯了壯膽。他轉頭對後麵的幾個男生道:“把這小子弄到廁所去。”
“那……這個人呢?”一個男生指了指腦袋還在流血的葉焉。
“不管他。這麼點傷……應該不會死吧……”王躍翔說。
葉焉躺在地上,看起來已經昏迷過去了。但事實上,他還是清醒的。隻是腦袋劇烈的疼痛和眩暈,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等他能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模糊中葉焉想起來,熊羸是被好幾個孩子給帶走了。他們好像說……對了,是帶他去廁所了。
熊羸在學校裏受到的欺淩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看來,僅僅是改變他家裏的狀況是不行的。葉焉四處找了找,因為是教室的緣故,很容易就能找到紙和筆。
要寫些什麼呢?懲罰那些欺淩熊羸的學生,還是讓他們接納熊羸,不再欺負他?
葉焉剛要下筆,筆尖忽然停頓了下來。
此刻,不管他寫什麼,都隻是給熊羸製造出幻覺而已。一旦他死亡,這些幻覺就會消失。那些學生還是會繼續欺負熊羸。什麼也不會改變,隻會讓熊羸看到一場夢境罷了。
葉焉放下紙和筆,踉踉蹌蹌的在學校走廊裏前進。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讓他看不清楚廁所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時候,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這位先生,你怎麼了?”
那是個穿著學校教師製服的女人,她胸前掛著一個牌子,上麵似乎是教師資料。葉焉忙抓住她的胳膊,道:“快,廁所裏有一群學生在欺淩另一個學生,你快去看看。”
“你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那個教師被葉焉額頭上流出的血嚇了一跳。血已經糊住了葉焉的一邊眼睛,順著脖子流進衣服裏,把胸口染紅了一大片。
“我沒事,你去廁所,製止那些學生……”葉焉艱難的開口道。
“這學校學生跟學生之間的打打鬧鬧是平常事,你別太擔心,還是我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去廁所!”葉焉吼道:“你是老師吧?就這麼放任學生被欺淩,我要到教育局去告你們……”
那教師愣了愣,臉上表情悻悻的。誠如她所言,三十一中學生之間的打架鬧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如果老師次次都插手,學校光是整頓紀律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而且,她一個女老師,就算想勸架,也應付不了那些年輕男孩子。
“好好,我去我去……”
教師徑直往廁所走去,葉焉緊跟在後麵。很快,他就聽到了男孩子們的吵鬧聲。教師推了推廁所大門,發現一個男生正被其他人打倒在地。他在廁所的牆角蜷縮成一團,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一聲不吭的任由其他人為所欲為。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哪個班的?”教師喊道。那些本來還在喧鬧的男生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當他們看清楚來人是個瘦小的女老師時,王躍翔率先開口道:“你又不是我們班主任,再多管閑事,連你一塊兒揍。”
“你!”教師的臉氣得發白,但是以她一個人,的確製止不了七八個半大的男孩子。她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葉焉,想說算了吧。
葉焉走進廁所,王躍翔立刻閉嘴了。他看到前者的血已經染紅了整片襯衣前襟。王躍翔吞了吞唾沫,對後麵的男生道:“剛才我下手沒那麼重吧……”
“你看他還能走路呢,死不了。”男生道。
“你們幾個,不許再欺負他了。”葉焉說:“熊羸做了什麼錯事了嗎,至於這樣對他?”
熊羸鬆開緊抱著腦袋的雙手,然後愣愣的看著葉焉。他沒想到,這個隻是在補習班裏認識的老師,竟然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關你屁事。”一個男生開口道。其他人也響應起這句話般,吼道:“對,關你屁事,你是熊羸什麼人?”
“我是他的家長。”葉焉道:“你們再繼續下去,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