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火。
點燃了西方天際片片暮雲,紅彤彤的,映在一片無邊的澤國之上,天地之間泛著觸目驚心的紅光,如血一般。
大江緩緩而流,奔湧不息。
遠處的水中,一座綠色的沙洲被一片茂盛的水草及蘆葦包圍著,仿佛有一層霧紗籠罩著,顯得迷蒙又神秘。
一位少年安靜坐在河岸某處小碼頭旁的巨石上,眉頭暗鎖的看著淼淼之中的沙洲,目不轉睛。
這少年身材削瘦,臉色白皙得近似蒼白。
但是他卻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雖然看上去沒怎麼打理,顯得蓬亂。但在他略顯稚嫩、藏著一對深邃而透徹眼睛的臉龐映襯下,這疏於打理的頭發也顯得放浪不拘而別有韻味。
再細看少年,見他臉龐如玉,天庭飽滿,一道鼻子似刀削筆直。整張臉非常帥氣而靈秀。無論男女老少初見這張臉,定是驚歎造物主的偏心。
他穿著一件長袖的白色襯衫,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樸素的運動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後背著個非常土氣過時的黑色布袋,約有一米多長,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麼東西。
眼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全身上下的衣物,無一不是地攤貨,粗劣而簡單,價值的應不超過50元。
可就算如此,這簡單的白衫白褲穿著他身上,卻有股別樣出塵的氣息。
整個人坐在這裏,恰如一副絕美的油畫。
離少年十幾米遠,碼頭的登船處有幾張水泥凳子,和那邊安靜的少年對比,這裏顯得熱鬧非凡,幾個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擠在石凳周圍,有些你推我攮,嘻嘻哈哈的打鬧著,有些則亢奮的聊著什麼。
“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叫我伯父開遊艇來。他有隻大遊艇,平時在港島成日開著出海玩,那遊艇是前年花了八千萬買的,裏麵可豪華了。。。”
一個打扮得體,衣著光鮮亮麗,全身上下無不透著富貴氣息的男孩看著大江,對旁邊一個精致好看的女孩討好的說。
那女孩聽了兩眼放光,興奮的連連點頭道;“好啊,我還沒坐過遊艇呢,下次你帶我去港島玩,帶我去坐遊艇出海得唔得?”
一個站在旁邊的男孩也連忙附和說;“對啊,何少,到時記得帶上我啊,我都沒去港島,更沒有坐過遊艇出海遊玩。。。”
“嗯嗯。我們也去,沾沾你的光好不好?”旁邊的其他幾個小夥伴也起哄說。
其中一個坐在水泥凳上的還站起來,拍拍石凳諂媚的對那叫何少的男孩說;“何少你站了這麼久也累了,還是坐一坐吧。”
那何少冷笑說;“這麼髒的凳子我才不坐,你自己坐好了。”
何少旁邊那長得精致的女孩鄙夷的說;“麥竇同學,你要坐就自己做咯,人家何少受過高等教育和西式禮儀教育的紳士,是不隨便坐那些髒凳子的。你知道人家一條褲子多少錢麼?”女孩邊說邊看向那何少,見他一臉得意受用的樣子,繼續說;“告訴你,你父母一個月收入還買不起人家一條褲子呢。坐髒了坐折了,你賠得起麼?”
旁邊的幾個少年紛紛附和,站起來拍馬屁不成的麥竇同學,臉色通紅,尷尬的站在那裏。
“船馬上要來了,大家準備下吧。”這時一個紮著馬尾的陽光女孩,見麥竇神情尷尬,便出來打圓場。
果然,片刻之後,不遠處一條小河岔口傳來馬達聲,駛出一條斑駁陳舊的快艇,迅速的朝這小碼頭而來。
紮馬尾的女孩對著十幾米外的那個孤寂的身影喊;“小步,你快過來,船到了,我們出發吧。”
長得精致好看的女孩鄙夷的看了那身影,不屑的說;“藍雲同學,你別叫他了,我們和那種人玩不來,不如你讓他回你家去等吧,反正他剛剛還一個勁的叫我們別去別去,他以為他是誰啊?叫我們別去就別去?你讓他滾回去,別跟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