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之後,胸腔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在專屬的狹小空間內,高林才能完全地放鬆警惕,真不知道明天林嘯晨會用什麼態度來麵對自己,當工作和私人感情糾纏到了一起,一些悲劇大概就顯而易見了吧。
“任哥,我到了。”高林發了最後一條短信之後,也管不上對方的回應,就將自己扔進了一床軟塌塌的棉被之中,沉沉地睡去了。
在廈門的這些天,除了被樓上的人家驚醒,便是被淅淅瀝瀝的大雨給吵醒,高林睡眠很淺,在南京就因為冬夜的嚴寒無法很好地入睡,沒想到來了廈門還是要被猝不及防的雨點聲給驚擾了。
醒來的時候是五點半,天都沒有亮,雖然前個晚上腦細胞死了很多,可是高林此刻卻清醒得很,她赤著腳在冰涼的瓷磚上走來走去,腦袋裏不斷閃回著昨晚的夢境。
又是一陣撞擊,這一次來自於臥室,這套廉租房所在的樓層是框架結構,樓層之間毫無無隔音可言,如果仔細聽,還能聽清楚樓上人的說話聲。
“你怎麼打人?”有人說道。
“打人怎麼樣,我不僅要打他我還要打你!”接著便是一陣陣的翻滾聲,之所以說是翻滾,是因為高林之後所能聽到的隻是一陣陣不間斷的低沉響聲了。
高林又萌生了到樓上看看的念頭,她想知道這家人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大清早還能掐起架來。
高林從小就在外公外婆身邊,到了十歲才回到父母的身邊,一回家,就有個姐姐跟自己天天爭奪寵愛,心理學上說,一個人成年後性格的養成和體現都可以在他的童年中看到投影,高林就越發地覺得,自己如今這樣多疑顧忌的性格來源於童年的割裂。她對一切隱秘而黑暗的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心,就好像是一股在體內潺潺流動的血液一般,無法拋棄。
樓上的聲音漸漸止了,就和昨天一樣,爭吵以撞擊為結尾,在一波又一波的撞擊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男人仍然在咳嗽,有人在小聲地走來走去,高林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六點了,天空漸漸明亮起來,可惜被連綿不斷的雨奪去了澄澈,她今天給自己做了一碗小米粥,想著等下去樓下買兩個包子,就可以撐過一個早晨了。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明確,既要在工作上有進益,又要克服林嘯晨帶來的陰影,從兩年前那場感情中走出來,高林不可能往回看了,之所以畢業後還不急著來廈門,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為自己活一次,她一直向往南京獨特的文化底蘊,卻為了林嘯晨不斷來回奔波,心思也前所未有地堅定,要與林嘯晨安家在廈門,如今看來,命運簡直是諷刺。
“開會的時間和地點改了。”一進辦公室,任前秦就告訴高林這個晴天霹靂。
“提前了嗎?”高林有些慌。
“嗯,中午十二點,清苑大酒店,我們要在酒桌上把這件事情談成。”任前秦攤了攤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