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已經生分到出事不能告知的程度了?你出事了我卻不知道,你知道我昨天知道時候的感覺嗎?除了擔心就是內疚就是後悔!如果我在你身邊……”
歐陽軒說到後來喉嚨一疼,感覺自己就是個混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卻不在她身邊。
好吧,看樣子他是聽不進去自己的話了。
艾冉歎了口氣也不再掙紮,抬手擋住自己的臉,裝作泰然的模樣等歐陽軒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歐陽,如果你再不放手,明天的頭條就會又是你和我。”
這種出名方式,她謝絕不敏。
擁著艾冉的手臂再用了用力,然後才妥協地鬆開,歐陽軒這才有心思細細打量艾冉,“小冉,你的臉……”
抬手碰了碰臉上貼著的紗布,其實早已經好了很多,按照醫生的說法,傷口雖然長,但是好在不算深,結痂後已經可以不用紗布了。但是……她害怕取下紗布後,在陌奈霖的眼睛裏看到厭惡。
“受了點傷……已經沒事了。”
“又是‘沒事了’,小冉,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要強,學著依賴我好嗎?”歐陽軒有些挫敗。
艾冉總是自己掌控生活的節奏,主宰自己的世界。痛苦也好快樂也好,從來都是自己咽下去。
曾經為了養活她自己和小萌,一個人做三份工作也不願意接受他的資助。這樣的她讓人心疼,也讓深愛她的歐陽軒感到束手無策的挫敗。
就知道又會回到老問題上來,拒絕的話都說老掉牙了的艾冉隻好裝傻笑道,“歐陽你歐洲過得不錯嘛,我看這臉都圓了一圈兒,好在還比較英俊,否則你那些女粉絲們說不定會脫粉……”
看艾冉又老套地轉移話題為自己準備好台階下,歐陽軒緊咬著牙,掙紮片刻,長舒一口氣說,“水腫!艾冉小姐,麻煩你看清楚,這是為了你一路奔波勞苦留下的證明!”
“嫂子!”被陌奈霖趕出病房的一行警察叔叔路過小花園,正巧看到艾冉和歐陽軒相視一笑的模樣。
眾人不由發自肺腑地感歎,嫂子果然是個大美女,嫂子一笑顛倒眾生啊,難怪老大都癱在床上了還想著牡丹花下死呢!
天生神經比別人更粗的李二筒興衝衝地朝兩人揮手,“嫂子我們走了啊!你快上去吧,再不上去老大得抓狂了!關愛空巢病患,人人有責啊!”
剛裝傻充愣逃過一劫,正在對自己完美的表演暗自褒獎的時候。李二筒大喇叭似的嗓門吼著向她告別,把她的視線引到走廊一側,那裏正站著一群表情曖昧並努力表現得更為曖昧的“熟人”。
不出意外地,艾冉再次感受了一遍沐浴在眾人曖昧眼神中的尷尬。
嫂子?歐陽軒神色變幻莫測地打量著那群起哄完,變臉似的又正正經經往醫院外走的人。把這個引人遐想的稱呼含在嘴裏咀嚼片刻,看著麵紅耳赤的艾冉,心中忐忑更甚。
“小冉,他們是……?”
“朋友……哈哈,一群朋友,就特別喜歡開玩笑那種。”艾冉不自在地抬眼看了看醫院大樓,是不是該上去了?
一個念頭飛速閃過,“小冉,他們是你的朋友……還是陌奈霖?”
張了張嘴,艾冉看著歐陽軒,“歐陽,我……”
“停!小冉,我們現在暫時不談這個問題!你看我都忘了你還是個病人,這麼在這裏站著不行,我送你會病房。”歐陽軒立刻打斷艾冉的話。
艾冉跟他講得很清楚了沒錯,但是十年,整整十年的愛戀,怎麼放手?誰能夠簡單放手?特別是……在認為陌奈霖非她良人的情況下!
“幹爹!!!”一聲孩童的呼喊聲從住院大樓上傳下,在安靜的小花園裏顯得格外清晰。
歐陽軒下意識抬頭一看,隻見小萌正雙手扶著特別寬大的窗子上的欄杆,隱約能見到半張笑臉從跟別處格外不同的六樓VIP病房往下看,“幹爹幹爹,小萌在這裏啊!”
陌奈霖先是有些驚訝,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小東西喜好安靜的性格他這個做人爸爸的還是觀察得很清楚。對吵鬧的小孩子,小萌都會表現出嫌棄,而不過是被陌老爺子抱到窗邊,怎麼會突然大喊起來?
接著反應過來小萌喊出的是“幹爹”,臉上頓時沉了下來。
除了在重病監護室的玻璃牆上寫過一個“papa”的單詞之外,從沒有叫過自己,而現在“幹爹”這個英語稱呼可是喊得清晰又明白!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搶走了他兒子的芳心?!王八蛋!
陌奈霖不動神色地換了個躺著的姿勢,微微昂起頭,視線剛好可以望向窗外小花園的位置……
操!歐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