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守靈,顧名思義便是要守著死者。因為人死了之後,死者頭前都會點上一盞長明燈,這風俗在南方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北方都是如此,言外之意便是引路燈,生怕人死後,入了黃泉路上沒照明。這燈一直亮著,絕對不能熄滅,因為一旦熄滅,屍體便極有可能發生異變,一直到死者入土之後方才可以熄滅。
前半夜,劉瑞雪和父親將那長明燈填滿了油,紙錢也是弄了滿滿一簸籮,想必夠這一夜所用了。弄完之後,大家便都已是困得眼睛快要睜不開了,劉瑞雪在燒了幾遍紙之後終於睡了過去,此時,他那堂舅早已在屋裏的炕上打起了呼嚕。
迷迷糊糊中,劉瑞雪忽然感覺身上一陣寒意,似是平時水睡覺睡到一半凍醒似的。她朦朧著睡眼緊了緊衣服。此時正值春季,所謂“春寒料峭,風雨勾魂。”隻聽著外麵院子裏淅淅瀝瀝似乎是下起了雨。
劉瑞雪起身到了外麵一看,隻見果然是淅淅瀝瀝地下著了下雨,並且雨還不小。她本想趕緊將父親喊起來將那棺材蓋住,可是聽著父親的鼾聲正響,想著父親忙碌了一日,悲傷了一天,便自己跑到了外麵,找了兩塊苫布將棺材遮蓋個嚴嚴實實,方才跑回屋裏。
此時的劉瑞雪渾身上下滴著水,似是落湯雞一般。她忙準備去拽纖絲上搭著的毛巾準備擦頭發。纖絲,是係在堂屋裏的一根繩子,平時上麵搭兩塊毛巾,以方便洗手洗臉或者晾涼衣服所用。屍體放在這裏,但是這纖絲卻是忘記了挪,所以劉瑞雪別無他法,隻好硬著頭皮去夠那毛巾。
毛巾順利到手,正當他低著頭專心致誌地擦頭發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瞟向了後麵頭前的那盞長明燈。
劉瑞雪有些納悶,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盯著那盞燈琢磨,怎麼看怎麼有些不對勁兒,可是那燈哪裏不對勁兒,她又一時想不出來。
忽然間,他感覺後背上一陣巨大的寒意襲來,害的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大噴嚏。劉瑞雪心中抱怨道:壞了,看來這是要感冒了。此時雖已是春季,但是雨夜還是比較涼的,加之劉瑞雪穿得也並不多,所以她才如此琢磨。
她一邊想著,若是此時能有一碗薑糖水喝喝來去去寒,那該有多舒服,可是愈發感覺渾身越來越冷。劉瑞雪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隻感覺兩條胳膊上都高高地起來一層雞皮疙瘩,而渾身竟然漸漸開始打起了冷戰。
劉瑞雪想著既然醒了,就先給後母火盆裏燒點兒紙錢吧,畢竟陪著自己父親好幾年,而自己也可以烤烤火。想到這裏,她便將紙錢點燃丟進了火盆。也就在此時,她忽然意識明白過來了!
眼前這紙錢火苗的顏色分明和後母頭前那盞長明燈發出的火苗顏色大不一樣。那盞長明燈的火苗竟然是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