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仙跟著田二娃後麵。
鍾山和年華在最後麵。
這胡同很是狹窄,若是三個人並肩而行,那便顯得擁擠,兩個人還顯得稍微寬鬆。
年華撅著下巴,稀疏的山羊胡被撅起老高,怒目從後麵瞪著李大仙。鍾山知道他此時內心快恐怕也想侮辱李大仙一番,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便抓住年華的胳膊,使了使勁。
年華看了看鍾山,點了點頭,然後手開始捋著胡須。
有胡子的人都知道,人在捋胡子的時候,要麼是在思考,要麼便是在調節情緒。但是,不論哪個方麵,鍾山知道年華的情緒漸漸控製住了。
也虧的這年華,在外獨行多年,見慣世間百態,放蕩不羈慣了,此時卻要強忍著怒氣。鍾山不得不從內心感激他,更是佩服他。
到了胡同口,馬還在原地呆著,啃著那棵樹的樹皮。
田二娃見狀,抄起鞭子便狠狠地抽在馬背馬肚子上。馬被抽的一蹦一跳,站立不住,圍著樹打轉,拖著後麵的車吱咣直響,好幾次那車轅捅到馬肚子上,疼得那馬陣陣哀鳴。
田二娃邊,嘴裏還在罵道:“你這畜生,平時給你好草好料供著你,你還偷嘴吃?”
鍾山頓時心裏一急。漿糊見狀也忙過去,奪過了田二娃手裏的鞭子,然後使勁一推,田二娃被推了一個趔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田二娃急了,就要衝上來和漿糊廝打。漿糊將鞭子往地上一扔,便要擼袖子。
“行了,住手吧。這是幹嘛呢?有什麼事至於衝著一個畜生撒氣?它懂什麼?你這樣狠打馬,真是因為馬啃了樹,還是你不打算讓我成功將前輩請過去呢?”鍾山冷冷地盯著田二娃說道。
田二娃頓時一改剛才怒氣衝衝的臉,一臉委屈無奈地道:“鍾先生這說的哪裏話,我來請過李大仙兩次都未能成功,好不容易您能請出山了,我哪有不打算讓去的道理?是這馬實在混賬,不聽話。”
鍾山冷笑道:“若不是將你及時阻止,恐怕我們真的走不了吧。”
田二娃忙賠不是:“我的錯,我的錯,差點兒耽誤了大事,正事。”
田二娃說著,便忙去整理弄亂的馬鞍,馬車。那馬剛被他痛揍一頓,見他湊前,頓時渾身哆嗦,想躲開,被他一把拽住韁繩,動彈不得。
收拾完畢,田二娃便拽著韁繩讓大家紛紛上車。
此時多了一個人,年華和漿糊便沒辦法像來時一樣舒服地躺在車廂裏了。
鍾山先請李大仙上車。這李大安倒也毫不客氣,直接上車,然後盤腿做在了中間,將布袋放在身體一側。
鍾山說道:“咱們也上車吧。”
年華和漿糊也相繼上車。鍾山最後一個上的。
年華和漿糊雖然嘴上不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很是明顯,一臉不快。這李大安把這車裏最舒服的地方全占了,甚至他那套勞什子都占了最好的位置,此時年華和漿糊隻好往邊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