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禁往後又退了幾步,離得遠遠的。有幾個又開始窩著腰,開始嘔吐起來。
張老大看著鍾山,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
鍾山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後趕緊到了那飲羊的水罐裏洗了洗手,然後在身上擦幹。回到老大身邊,低聲地問:“都看到了吧?”
老大臉色刷白,點了點頭。
“你能確信早晨看到的是他給你們報的信?”鍾山問。
“如果是我自己,我現在可能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他。但是,你看老三,他被嚇得這樣?我倆是一起到老二門口,正好看到他報信的,難道是我倆都看錯了?”老大哆哆嗦嗦地說。
顯然,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老二好端端地死在墳地裏,還是一臉驚恐之色。有個報信的吧,此時卻發現他根本連走都走不了,別說報信了。
“這李光棍沒有什麼兄弟什麼的?”
雖然鍾山已從小懶父親那了解過這李光棍的信息,知道他一個哥哥已去世了,但是此時更願意相信是一個模樣很相似的人去報的信兒,他可不願意聽到什麼事情都和靈異扯上關係。
張老大搖了搖頭,然後抄起院子裏一個生鏽的鐵鍁,鏟了一些幹土,弄碎,然後丟到老三褲襠裏。一是遮蓋一下那臭味,二則將那濕乎乎的東西給吸幹。
張老大忙了幾下之後,周圍的人才漸漸靠過來,幫著一起弄。
老三此時渾身打著哆嗦。雖然天氣已暖,但畢竟還到不了穿短褲的季節,此時很有一些冷。不過,他這哆嗦更多的應該來自於他剛看到的情景。
老大抬眼,看了看大家,一句話也沒說。心裏卻在想,沒事的時候,都一個個貼乎得挺近,一到有事了,都躲得和見鬼一樣。但是此時,他卻對鍾山漸漸有了好感,芥蒂心漸漸消除。
“這位先生,不知道貴姓?”老大問。
“免貴姓鍾。”鍾山頭都沒抬,簡單地答道。他的目光此時都在老三的臉上。
“年輕輕輕的,竟然能嚇得屎尿俱下。”鍾山低聲說道,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別人聽的。
老大表情尷尬,“沒出息……”
眾人將老三身上都鋪了土,味道消退了一下,這才能站在一旁說話。
鍾山抬起頭,看了看大家,發現眾人現在目光竟都落在自己身上,像是看什麼奇怪的動物一樣。這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於是開口說道:“大家這麼看著我,想問什麼?”
那個戴帽子的四十多歲男人問道:“剛才你說,要是出了什麼事,別怪你沒提醒大家,你指的是什麼?這李光棍怎麼成了這樣?”
鍾山看了看老大,又低頭看了看依舊斜躺在地上,劈著雙腿的老三,然後說道:“你問問他倆就知道了。”
老大臉色仍舊沒有恢複,臉上的肌肉哆哆嗦嗦,不由自主地顫抖,片刻之後才開了口:“就是李光棍早晨給我送信,告訴老二死在墳地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