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十年,之道赴京,負一家之責,曆三年又兩月有餘,蒙皇恩浩蕩,蒼天垂青,名顯科榜。朝廷賜五花馬三匹,準其歸鄉省親。料時事變遷,家道巨變,遂失意回京,殫精竭慮,輔佐朝廷,怎奈奸臣當道,明誌不得,抑鬱而終,朝廷厚愛,準以天官治喪,又委武官陸離、寇風,王不讓,李敏堂四人行善後事宜……特此立碑。
巨大的石柱之上,洋洋灑灑地刻著幾百個字,眾人讀完,頓時明白,這石柱果然是李之道的墓碑,而上麵的字,便是他的墓誌銘。而李之道的身世,也和黃老太說的一般無二。
“這李之道也真是一個可憐的人了。”鍾山低聲說道。
黃老太歎了口氣,“世事無常,總聽說以前的人,伴君如伴虎,果是如此。不過這皇帝還算可以了,雖然得罪了自己,所謂的冒犯龍威,但畢竟還給了他一個天官的標準治喪,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幸了。”
“這上麵那四個人莫非就是安排家庭後代在這裏守墓的人?"鍾山說。
“恐怕是這樣了。”黃老太太點著頭說道。
“可是不是說這四個人也都殉葬了嗎?難道他們也在剛才燃燒的人皮裏?”鍾山疑問。
“我不這樣認為,我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們在上麵的時候,聽到隔壁牆裏有鐵鏈的聲音,沒準和這四個人有關係。"黃老太說。
鍾山聽著,忽然說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彭道來為何一直挖不出這石碑了,原來它一直延伸到這裏麵,挖半米當然看不到了。"鍾山說。
黃老太太點頭稱是。
“可是,為什麼當年他挖到半米多的時候,地下竟然冒出了血水呢?還有前幾日收拾那紅衣女鬼的時候,那些屍鱉也是鑽到了墓碑下麵。”鍾山疑問一個接著一個。
“因為那些陪葬的人別看都埋在那邊,但是,或許他們死後的血液都滲到了這邊,魂魄既然都過來了,那他們的血過來養護這墓碑,也不是不可能。待我們出去後,隻需要去那邊打開兩座墳看看便知了。”黃老太太說著,便朝那石柱摸去。
手指頭碰到那上麵,竟有些溫潤,不似別的石頭寒涼刺骨。
黃老太太收回了手,然後放在鼻子下麵仔細地嗅了嗅,果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話不說不明,燈不點不亮。這片刻的分析,鍾山的大腦也開始琢磨起自己的那些疑問。片刻過後,鍾山說道,“那些屍鱉總不是這墓裏本身就有的吧?從一開始咱們就發現布置這墓的人懂得平衡之道,定不是邪惡之人,那屍鱉本身就是南方邪道的產物,或許便是男子養的,最有嫌疑的便是他了。”
“極有可能。不光如此,我現在推測,那血蟾本不是他能控製的,隻是中了他的計,讓屍鱉都鑽到了血蟾的肚子裏,在那裏寄生的。我們可以推斷,當屍鱉入了墓道,血蟾發現之後,舌頭狂卷,將屍鱉悉數吞進肚子裏。屍鱉本就是寄生於動物體內,這樣一來,反倒是省了它們很大的力氣。”
就這樣,鍾山和黃老太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得熱鬧。隨著二人的分析,進入墓內發生的諸多事情的原因,竟然越來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