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本想拿著錢就走,可是欠債那主兒非得請他吃飯,說害他等了這麼久,不表示表示,彌補一下怎麼可以?老劉執拗不過,隻好留下喝了幾杯。這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第三杯,聊的盡興之處,誰也忘掉了喝了多少,更忘了喝了多久。待菜盡酒空,兩個人才算結束。
這一出來,老劉可就有些發蒙了,到了旁邊一家借了點兒水喝,又問了問時間,方才知道壞了事。早晨臨出門的時候還叮囑自己媳婦,晚上要改善下夥食,他更明白自己的媳婦的脾氣,若是自己沒說不回家吃飯,一家老小都會等著。心裏一急,便不顧酒精湧頭,跌跌撞撞地往家裏趕。
還沒當南崗子的時候,天色就黑了。這本是夏天,早晨四點來鍾出門,天已就放亮,所以也沒帶什麼照明的工具,此時隻得憑借記憶沿著小路往回走。
走到你南崗子的時候,忽見前麵一條小路甚至光亮,漆黑的夜裏,尤為明顯。老劉雖酒勁兒還沒徹底緩過來,但是他並不是太傻,知道此時看到的這條路並不是南崗子下平日裏走的那條,倒是更像是往崗上走的。但是他也知道,回家的路本就是兩條,若是從崗上走,大約能節約至少半個小時的路程。
稍微猶豫了一下,老劉還是選擇了從崗上這條路通過,正所謂酒壯熊人膽,加之自己還是年輕力壯的大男人,又是回家心切,便也沒把這崗上的東西當回事兒。隻是心裏稍有遲疑,這條路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走了,莫非專門有人整修過?
誰料沿著小路上了崗子上之後,便見兩側樹木叢生,陰風颯颯,小路之上也開始荊棘滿布,甚至很難落下腳去。老劉正要回過頭下崗子,卻見前麵忽然從樹後亮起一盞燈籠,那燈籠看似不似很亮,但是卻能將腳下的路照的一清二楚,剛才還荊草叢生的小路上,經這燈籠一照,頓時顯出幾個落腳的地方,比崗子下的小路也不難走。
老劉也未多想,便跟著那燈籠一直走去,燈籠在前,他跟在後麵,這路是越走越順,越走越平坦,正感覺前麵到了下崗子的時候,忽然看到燈滅了,自己眼前頓時漆黑一片,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怎麼走了。也正是這個時候,身體被鍾如海和媳婦抱住,拖了回去。
鍾如海說道:“你這是遇到鬼打牆了,但是比鬼打牆還要厲害。一般的鬼打牆,很多都是小鬼老鬼無聊,捉弄一下而已,並不打算要人性命,而你遇到的卻是寄燈鬼,專門將自己的鬼魂寄藏在一個燈籠裏,或者幻化成一個燈籠,專門引誘走夜路的人到危險地方,害死之後找替身。一般海邊,河邊呀,山裏都有。隻是你這年輕壯漢卻遇到這情況,卻是少見。一是因為那地方陰氣本就很重,白天從那走都是陰森森,而且你家媳婦這樣可不好,天天死鬼死鬼地罵,你是開玩笑,鬼可是認真的。”
老劉媳婦尷尬一笑,自那以後再沒稱呼過。此時再看老劉的褲子,早被荊棘劃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