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鍾山基本可以斷定黃老太和那彭道來定是有關係了,姑且不論是敵是友。
不過,其中關係也是夠錯綜複雜的。彭道來似乎已經澄清和黃三爺的關係,二人雖然都是想破壞天官墓,卻目的不同,正邪兩分,而黃老太太卻是要守護這個墓。
至於自己提到的彭道來到底何許人也,鍾山好奇,卻沒人能告訴自己。
鍾山在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為何黃老太太連自己家的醜事都抖了出來,卻唯獨回避這彭道來呢?聯想到黃老太太初次聽到漿糊能夠見鬼時候的詫異,然後不停地追問他的家世,鍾山開始往這邊考慮——那就是黃老太太和漿糊莫非有著某種關係?如果按照年齡來算的話,那彭道來現在也應該和黃老太歲數相仿,做漿糊的爺爺年齡也是合適的。莫非……
鍾山越往後想,越是感覺複雜,想知道真相的欲望也是越來越強烈,但是黃老太太卻是回避這個問題的。明知道欲蓋彌彰,可是黃老太不回答,鍾山總不能去強迫。
鍾山思忖片刻,問道:“黃姑,您說這世上像我和漿糊這樣見鬼的人多不多?”
黃老太太看了看鍾山,眼神略帶疑慮地答道:“不在少數。我們學道的人,很多通過後天的學習是可以看到的,還有眼睛清明的小孩,也有不少可以看到,再就是你這樣的,你們家族血液裏就帶著這功能。”
“我知道我是從記事起就能看到一些。如果像漿糊這樣的,家族裏不帶這,他父親也沒有這功能,況且他年齡也不小了,為什麼他就能看到呢?”鍾山問。他想把話題盡可能往漿糊身上引,這樣沒準黃老太太能透露出一二來。
“或許是漿糊思想單純的緣故吧。”黃老太太一語帶過。
鍾山隻得點頭。他意識到黃老太太是刻意回避這的,再問下去也是白問,那就幹脆等著她自己揭秘好了,自己不去費這個腦子,但是這個問題卻深深刻在大腦裏。
“該說的也和你說完了,上山吧。”黃老太太起身說道。
鍾山應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徑直朝天官墓走去。
“去哪邊?來這邊。”黃老太太站在通往那陪葬墓的小路上喊道。
“不是這兒?”鍾山邊往回走,邊問。
“我們是來給張木匠看墳地的,又不是去看那天官墓的。”黃老太太答。
二人一前一後,片刻之後便到了山腰之間那片天官陪葬墓。這裏葬著整個村子的人,不論男女老少,無規律,隻按照生死順序安排墳頭位置,這和一般的家族墓地的風水布局大相徑庭,或者說,這天官陪葬墓本就無風水可言。
鍾山和黃老太太站在墳地旁邊,放眼朝這片墳地裏看去,隻見得荒草叢生,隨風搖曳,墳頭上一叢叢的雜草,似是長久不梳理的頭發,雜亂,枯黃。
鍾山指著最裏麵的一個新挖的土還非常新鮮的墳坑說道:“那就是張衛國和他父親挖的新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