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彭道來一口否定,同時從身邊一人手裏拿過鐵鍁,舀了一點兒血水上來,食指輕蘸,撚了撚之後放到鼻子下麵,請嗅一下,血腥味十足。
彭道來看著盯著墓碑看了片刻,重重地搖了搖頭,然後吩咐道:“再重新填了吧。”
眾人雖知道這個彭先生有言在先,說到隻要遇到血水便要住手,但是此時忙碌了半天,他隻需輕輕一聞便要大家重新將那深坑填上,自然滿腹疑惑,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過片刻猶豫之後,大家還是七手八腳地將坑給填上了。想到這等於是挖祖墳一般,現在重新回填,心裏倒是放鬆了許多。
彭道來和眾人收拾起各種工具,一起下山到了村西戲台。此時已近淩晨,大家卻絲毫無半分睡意,紛紛跟著彭道來。
“我知道大家肚子裏一定是滿腹的疑問,剛才沒和大家說,現在我給大家簡單解釋一下。”彭道來側倚戲台,雖然他幹的體力活並不很多,可是剛才對付大頭鬼已是耗費了絕大的精力,別人看著似乎很是輕鬆,但是個中艱難卻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此時的彭道來身心疲憊,不禁需要倚靠著那戲台才能站穩。
眾人聽彭道來這樣一說,紛紛停住腳步,瞬間安靜下來,都盯著彭道來,等其解釋。
“天官墓,到現在已幾百年。這墓主人李之道,本是江南之人,北上考取功名,功成名就,本欲衣錦還鄉,光宗耀祖,誰料家裏卻出了變故,毅然撇家舍業,離開故鄉,安然回京。究竟他受了多大的委屈,現在已沒人知道,但是那傷害足以讓他不再想家鄉一次。相信大家從這個戲台上的刻板畫也該有所了解,這裏不再細說。”彭道來拍著身邊的戲台說道。
“回京以後,他努力為官致政,交的幾個鐵心朋友,又有幾個心腹手下。剛我們消滅的這大頭鬼,便是其中之一。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忽然暴斃身亡,幾個武將居然也心甘情願地願意陪葬為其世代守墓。而你們,便是那些武將的家丁,當年不肯為李之道守墓的人皆被處死,所以隻留下不是太多的人,在這裏建了這個村子。並且他們或許是自願,或許是被逼的,或者總比被殺好,紛紛發了毒誓,自己和自己的後代要世代為李天官守墓。”
“難怪我們剛才聽著那大頭鬼喊主人救它,那它的主人豈不就是李天官。照先生你們這麼說,那我們豈不是就是那些武將的家丁後代了?”張木匠接茬說道。
“正是如此。剛才那大頭鬼其實便是當年驍勇善戰的陪葬武將之一,因為你們是他們的家丁,放在老年間,家丁就是家裏隨意買賣的奴才,所以他才認為自己家裏的東西自己有權隨意處理,這才有了你家閨女被他送給李天官做禮的事情發生。”彭道來答道。
眾人聽罷,皆是唏噓不已,想到自己就有可能是剛被殺死的這大頭鬼的後代,紛紛感覺別扭,這算不算是弑祖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