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道來也不聽其解釋,直接說道:“這事必須現在做,明天再做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現在聽我安排,我們需要準備鐵鍁,錘子,鑿子,斧頭,繩子,手電筒,馬燈,煤油,再給我背上一大捆幹柴。越開越好,我在這裏等著各位。”
眾人不容多想,紛紛回到家裏。村子並不大,一時間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不消半個小時,一切準備停當,人比剛才還多了幾個。彭道來和張木匠在前麵,眾人跟在後麵,一行人浩浩蕩蕩竟直奔天官墓而去。
此時已是半夜,月亮也高掛在南天之上,紅紅的,時有朵雲將月亮半遮半掩。雖是月亮地,但畢竟才下了那麼一場大雨,山路崎嶇濕滑,加之又都帶著家夥事兒,所以走的並不是順利,待到了天官墓前的時候,眾人已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彭道來示意眾人停下。眾人這才忙把東西放到地上,揉肩的揉肩,敲腿的敲腿,都累地實在不輕。張木匠雖也是很累,但是給閨女報仇心切,恨不得現在就把那鬼抓住,剝皮抽筋砸碎骨。
“彭大哥……哦,彭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張木匠自從院子裏聽到鄰居喊“彭先生”之後,立馬意識到這才是最合適的稱呼,忙改口說道。
彭道來把看了看天,把眾人召集到一起,然後指著神道一旁的一個石像,和大家說道:“帶木柴的,給我把木柴架到這神像下麵,我說燒就燒;帶鑿子、錘子、斧頭的,到那墓碑後麵,把後麵那些小子都給我鑿了,鑿得看不清什麼字為止,帶繩子的在一旁扯開繩子準備好,一旦發現有什麼東西出來,立刻用繩子將它拴個結結實實的,別讓它跑掉,這樣,這個事兒交給力氣最大的幾個人做。帶斧頭的,留下兩把斧頭別給我鑿石頭弄崩了,留在我身邊,一會兒聽我安排。”
片刻之後,安排停當,眾人都四散開去做交給自己的任務去了。要說平日裏,這般做法他們是斷不敢為之的,這屬於冒犯神靈,忤逆祖德呀。但是畢竟過了這麼多年,每個人也都基本知道了自己從生下來到死去,都是為這個死人墓存在,不由得又是氣惱,又是悲哀。誰不想從這個命運裏掙脫出裏?況且現在人多勢眾,眾人相互打氣,便打消了大部分的恐懼。
一時間,隻聽著鐵錘和鑿子在墓碑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人做事就是這樣,萬事開有難,剛開始還沒下錘子的時候,手都是打著哆嗦,兩條腿也抖的不行,當鑿子輕輕碰觸到墓碑上之後,他們便逐漸放開了手腳,甚至後來還試圖砸出一點韻律來。
彭道來把帶來的幾盞煤油燈按一定規律擺放好,便站在油燈旁邊靜靜地等著。
忽然間,一片烏雲從遠處快速地朝天官墓這邊飄來。彭道來喊了一聲:“加快速度,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