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觀察了一下,村落似乎隱藏裏在一片霧氣當中,霧氣暗淡,說不出什麼感覺。隻有那家門口,似乎清楚一些,仿佛故意讓鍾山能看清這裏一般。
鍾山哪裏想得這多,雖是霧氣重重,想到這本是山坳,霧氣容易形成,且風不容易吹的出去,所以也沒太多想。想到還有眾兄弟等著自己,加快了腳步,不久便到了那亮燈的門口。
此時他才看明白,感情這家是死了人,門口挑的燈正是招魂燈,上書一個“奠”字,無風有霧的環境裏搖搖曳曳,真是在招魂一般,發著幽幽的光。
院牆是用石頭砌成,鍾山一米七的身高,和院牆正好等高,隻能跳起來才能看到牆內。鍾山本想看看院內,想到這大半夜的,此舉可能引起人家的懷疑,雖然自己當地民風淳樸,這裏卻不甚了解,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鍾山走到門前。院門是個有個小門洞,門為兩扇式木門,上麵還貼著鮮紅的對聯和門神,春節的氣息尚未完全消散。可是此時,這鮮紅的對聯卻和那泛著幽黃燈光的燈籠顯得那麼不和諧。
門上有鐵鼻,兩側各有一個門環。鍾山左手觸碰到門環,冰涼刺骨。猶豫再三,人家家裏死人,我作為一個生人,深夜叨擾,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至於常人所謂的晦氣,鍾山倒是不在意,畢竟他是和鬼魂打交道的,並不在乎這個。
正在猶豫間,門忽然打開,嚇了鍾山一跳,趕緊後退兩步。
門打開,一個須發花白的老頭披著厚厚的棉衣低著頭正欲出來,抬頭看到麵前的鍾山,也是嚇了一跳,差點坐到地上。鍾山趕緊上前,把老人扶住,才沒有摔倒。
老人掙紮著站穩,趕緊脫開鍾山的手,身形後退幾步,緊問道,“你是誰,幹嘛的?”
鍾山料定這人定是誤會,連忙把來借火的情況一說。老人聽罷,急欲關門,鍾山趕忙把門一推,老人沒有把門關上。
鍾山想著,既然已經誤會,我不給你解釋清楚怎麼可以,況且我真是來借火的,已經見麵說話,幹嘛把我拒之門外?說道:“大伯,幹嘛關門呀,我真是來借火的。”
那老人見關門未果,趕忙門後的木頭門閂抽到手裏,對著鍾山威脅道:“少糊弄人!這深更半夜的,哪有專門借火跑到別人家的?你是什麼人,到底幹什麼!”
鍾山心道,這可怎麼解釋,我總不能說我是為了燒屍體吧?那這老人還不更懷疑我不是好人?
“大伯,那個,我是西北過來尋親的,因為著急趕路,和兄弟路過那個叫鬼子嶺的地方,或許是水土不服緣故,我那兄弟病了。我體弱無力,沒法背著他走,隻能把他放在那裏,需要生火取暖,可是我們身上的火已用完,所以我才著急到這來借火的。”
正在此時,院子裏響起腳步聲。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小夥走了過來,邊走邊問:“爸,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