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靜走過去向一個正在喂馬的車夫打聽了一下,那人說是王禦廚的生日。
哦買噶!師傅的生日?!這個王玉玨,他怎麼都不跟自己明說呢?就這麼空著的手讓她來了他這什麼意思?雖然她也沒空著手,但就這麼幾個水果也太寒酸了吧。這個時代的人小生日一般是不會找這麼多人過的,看門外這麼多馬車肯定是做大壽,她這……
唉!甭管他什麼意思了,她得趕緊回頭到街上去得給師傅挑一份像樣的禮物才行。
上次他給自己幫那麼大一忙,她就隻送象征性地送了他一套盤子而已,她一直覺得很不好意思,今天怎麼也得給他送份大禮才行。但是送什麼好呢?這個王玉玨居然不給她透一點兒口風,上次問他王禦廚喜歡什麼他就說隨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不行不行,得趕緊去街上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進到一家雜貨鋪,裏邊的東西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精致的銅壺銅鏡,名家大師的字畫樂器,但什麼東西是師傅喜歡的呢?錢靜與王禦廚接觸的時日尚短,還沒有摸清他的喜好。
不過她猜想如果送他餐具的話應該沒問題,但是那些製作精美的瓷器給她師傅這粗人可能不太適用,“掌櫃的,請問你們這裏可有適合送給廚師的東西啊?”
“送廚師的東西啊,我想想……”掌櫃的眯縫著他的一雙小眼睛,在自己的店裏掃了一圈,“哎,你看這個琉璃盞怎麼樣?所謂美食配美器,廚師把食物盛放在這琉璃盞中是再好不過了,吃的人看上去也賞心悅目。”
錢靜看了一眼他拿過來放到櫃台上的琉璃盞,晶瑩剔透色彩斑斕,美則美矣,不過拿這麼個小東西送給師傅看上去好像有點小氣吧啦的,不妥不妥。
見她不滿意,掌櫃的又拿來了一把紫砂壺,“姑娘看看這把壺,端莊大氣,適合大師傅忙活完之後泡壺小茶,悠哉閑適片刻。而且這紫砂泡茶能夠將茶葉的色香味完全展現出來,這眼看馬上就要到夏天了,在這麼熱的天氣泡茶留久了也不會變味道,而且出來的湯色非常的清潤透亮。”
錢靜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師傅平時在廚房忙的時候也會抽空喝口茶的。他那茶壺好像就是紫砂的,隻不過用的時間長了看上去有點發黑了,而這個是紫紅色的。隻是他已經有一個了,再送他一個豈不是重複了嗎?
“掌櫃的,還有沒有別的,比如什麼名家製的刀什麼的?”
“你說刀啊,的確是有,不過……”
“怎麼了?”
“那個價錢可有點貴,嗯,我先給你看看也行。”
掌櫃的讓小二守著櫃台,自己到後麵取刀去了。也不怪他有些猶豫,錢靜穿的是葉若筠之前做的普通棉布衣服。
這種材質穿在身上雖然很舒服,看上去卻不像那些什麼綾羅綢緞什麼的外觀那麼漂亮華麗,簡而言之就看上去不像個有錢人。
她的臉本來就不在正常人範疇,何必穿的那麼好看呢?那不是更顯得她的臉醜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是。所以她現在雖然身為一個收入不錯的老板,卻穿著普通的衣服出入卻依然自得。
在她等待的時間,門口進來個衣著華麗的大小姐,帶著個丫頭。
錢靜轉頭一看,對方頭上梳著垂掛髻帶著金珠的娟花,身上穿的是胭脂紅的妝花緞織上衣,下身穿著細紗散花裙,好一個嬌俏美麗的妙齡少女。
掌櫃的正從裏頭出來,見到她熱情地招呼,“柳姑娘來了,需要什麼隨便看。”說著把裝刀的盒子放到了錢靜的旁邊。
柳如是一看,率先把盒子打了開來,“這是什麼?”
“這把刀啊,名頭大著呢,是春暉堂製造的,這位姑娘說是要送給廚師,我就拿來給她看看。柳姑娘小心,這刀可鋒利的很。”見柳如是把菜刀從盒子中拿出來,掌櫃連忙提醒道。
柳如是看了錢靜一眼,見她以頭巾裹頭,嘴角一條疤痕若隱若現,身上也穿得寒酸,比她的丫頭都好不了多少。她撇了撇嘴,“正好我今天也是來買東西送給廚師的,這把菜刀我要了。”
“小姐是否能分個先來後到呢?”錢靜不卑不亢地說道,這姑娘一來就不將她放在眼裏,明明掌櫃的給她的東西竟然不問自取。她也不客氣地罵人不帶髒字,雖然對方可能聽不懂。
“什麼叫先來後到啊?掌櫃的賣你了嗎?還沒有吧,再說了,你買得起嗎?”柳如是有些看不起她,又對掌櫃的說:“我聽說在春暉堂的都要三百兩起價,是不是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