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這蜜香味道是你的嗎?”
祝蔻聽得有些奇怪,自己在家中時時常練習功法又或者彈彈琴,除了有可能染上的檀香,是少有使用其他香粉的,想著,便抬起雙袖在鼻前嗅了嗅。
“怎麼?不是你的嗎?”
“醫仙,小女不曾抹香,何來香味?”
“這不會是雲浮你用的吧?”雲浮想自己一個大小夥子,平日裏怎麼會用女子的脂粉蜜香呢,便也搖了搖頭。
“哼,你們這兩個小鬼,有了好東西都不曉得拿出來孝敬我,便想著要獨吞下去,這裏明明就有濃密的合歡蜜香味,別以為我老了就聞不出來了。”
兩人一看,這醫仙就像個小孩子一般,耍起潑兒來,不由地暗自苦笑。
“不過……說起這個合歡蜜的話,雲浮倒是想起來了一件,醫仙您看看可是這個?”
雲浮猛然想起阿芫上次給他的那盒合歡蜜來,由於醒腦功效非常,自己代為處理青丘事務較之以往在野時忙了許多,銀燭滴盡時總要靠著這盒蜜來清醒清醒。
嬋夜一看,一把接過來,仔細端了端瓶身兒,眼睛虛了虛,複又睜開,打開蓋子,隻聞到一股淡淡清香漫漫了整間殿堂。“就是了,我念叨了好久了,終於得到了。”
“呃……這……這是……”
“怎麼?舍不得?這是誰送的?”
“……是一位故人。”
“故人?那你這瓶身上畫的就是那位故人嗎?”
“咳咳……是的。”
“哦?……”嬋夜臉上不顯,心中卻想著很多:丫頭啊丫頭,跟你要的合歡蜜沒有來得及拿到,可偏偏叫我在這裏尋到,然還尋到你一位故人呢,哈哈哈……想起重夷要是知道雲浮對阿芫存著這種心思,那他那個冰塊的表情一定很好笑……
“公子,還是那位姑娘嗎?”
“嗯?”
“上次青丘宴會上那位藕荷色仙裙的姑娘?”
“……是的。”
說不是啊,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說是呢?祝蔻心裏大聲地在叫囂,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終於微微曲了一個禮,便轉身向殿外去,眼中的溫熱卻在轉身的那一霎那爭相湧出。
“公子……祝蔻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回去了,代我向帝君問個好,還有……”正猶豫著要說的話,祝蔻便和推門而入的驚慌失措的近侍撞了個滿懷,那高青帝的近侍顧不得扶住祝蔻,眼看著就要跌倒了,雲浮趕緊一個攬懷,便接住了。
“何事如此慌張,喘口氣好好說。”祝蔻望著雲浮那因生氣而有些豎起來的劍眉,竟忘了從他懷裏起了。
“帝……帝君……他他他……”
“我爺爺他怎麼了?可是不好?”
“公子……您快帶醫仙過去吧,帝君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什麼?”今早還是好的,怎麼又反複成這般嚴重,雲浮抬眼正對上嬋夜的眼眸,便得其意,作了個請的姿勢。
“啪……啪……”“轟……”“我要殺了你這孽畜!”“看你哪兒逃?”
“公子呢?請的醫仙呢?怎麼還沒有來?”“已經去傳話了呀!”
“再催!”
“哎呀,帝君,您可別這樣兒了……”“您要是這樣下去,可叫奴才們怎麼活啊?”滿院子的嘈雜聲音傳得老遠,木頭砸地的、花瓶破碎的、刀劍相撞的、還有雲浮爹娘及一屋子的奴才婢女的嚶嚶哭泣之聲混了一個遍。聽到這些,雲浮心頭倏然一緊,拳頭不由地捏緊再放鬆再捏緊,突然間,一個溫暖細膩光滑的小手覆上來,雲浮便覺得心中煩悶與憂傷消散了一些,回頭正對上那雙如陽光般明媚的眼在紅裙的映襯下更讓人心頭舒坦。
“寢殿就是這裏了,請您務必……”
“我定當盡我一醫者之全能,但是人各有命,生死在天,公子不要太過於憂傷,還請多多寬慰家裏人!”
“什麼?您是說……”雲浮瞳孔猛然一縮,心頭無限的愁緒湧上來,直把平展的眉頭擠成了川字形。
“好……雲浮記住了,左右勞煩您了,請!”
“唰!”一把木劍從內屋飛將出來,雲浮見是之前高青帝和他一起比劍的那把,伸手想去接住,卻被強大的神力所彈開,那劍隻巧巧地躲開了嬋夜的領角和祝蔻的珠釵,正中兩者間縫隙之後的那盆珊瑚盆景。
“妖孽,有本君在此,看你還敢造次!”